桐山营的大门哗啦一声打开了,陈家洛带着章进、杨成协、蒋四根等人直直的往关押黄奎的营帐走去,进到帐篷里面,黄奎揉了揉眼睛,连忙佝偻着腰跑过来,陪着笑脸打了个千,“罗先生,您来了!”
“是啊!”,陈家洛大马金刀的坐到了帐篷上首,“想着黄大人您在这呆的久了,怕是有些闷了,所以今儿个来是放你出去的!”
“放我出去?”,黄奎听到这话却无半点喜色,陈家洛之前所干的事情堪称大逆不道,那会任由他出去散播消息,一念至此黄奎的冷汗就冒出来了,出去之后恐怕就是自己丧命的时候了吧?忙噗通一声跪下膝行到陈家洛身边,抱着陈家洛的靴子哭号道,“罗先生,您就饶了我一条狗命吧!我保证安安分分的待在营中,绝不生事!”
“想什么呢你?要宰你我早就宰了,那还会留到今天!”,被个男人抱住脚哭号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享受,陈家洛一脚将他踹开,“今天你去给我办一件事!只要办好了,我就把你放了,虽说不能再当官了,不过你这些年应该攒下不少钱了吧?回家当个富家翁还是不成问题的!现在没时间给你考虑,就是做和不做两个选择?黄大人你会怎么选?”
“做!小的愿意做!”,黄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腆着脸问道,“不知罗先生打算让小的办什么事情?不怕罗先生笑话,小的是个废物,若是紧要的事情怕是帮不上忙!”
哈,没看出你太挺诚实的么!要是我大清的官员都像你一样识时务就好了,陈家洛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怕,此事不难,把你的人叫上几个,然后带我去看看你们存放号褂的地方!”
号褂?黄奎来不及多想,立刻带着陈家洛来到库房,打开后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查看一番拥有五百多人的桐山营,此时的库房里竟然只剩下了两百多件号褂,而且大多都是破烂不堪的玩意儿。“嘿嘿,漂没!漂没!这都是历来的规矩,我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见陈家洛面露不悦,黄奎连忙解释道!
“罢了,差不多够用了!你也换上铠甲,和我走一趟吧!”,陈家洛皱着眉头说道。
第二日凌晨,天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福宁府城外突然马蹄声大作,一队人马急匆匆的往城门口奔来,守城的兵丁揉着眼睛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狗日的又是那路人马要调到南边去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打扰劳资的美梦!”
“好像有些不对!”,一名千总皱起了眉头,“那伙人是打北边来的,没听说北边的人马要调往那边啊?”
“来人止步!再靠近就要放箭了!”,千总站出来大声喊道。
“别放箭!我是刘师爷啊!”,一个老头大喊道,千总定睛一看,刘师爷正在一名驼子的护送下往门口奔来!
“还有我,我是桐山营游击黄奎!有紧急军务要给知府大人汇报!”,黄奎也大声喊道,身旁一名彪形大汉正为他牵着马匹。
“有何紧急军务?天不亮不能看门这是军规!刘师爷若是急的话我这就命人放吊篮下去接你上来!”,千总心中仍然有着那么一丝警惕!
“耽误大人的事你吃罪的起吗?福鼎县的林家堡已经反了,我等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追兵就在后面,快放我进去!”,刘师爷话音刚落,身后远方就亮起了一点点的火光。
“快开城门!你想坐视我等被贼人歼灭么?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黄奎也急的大骂起来!
看来是真的了,千总见刘师爷身后的火光越来越多,当下顾不得多想连忙下令打开了城门,城门刚打开一半,这些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溃兵就蜂拥而入,把刘师爷和黄奎都挤到了后面!“刘师爷!刘师爷!您在哪儿啊!”,这时候千总也下到城门口等着巴结刘师爷。
“这里没有什么刘师爷,倒是有你的章爷爷!”,随着一声大喝,一根狼牙棒照着千总的脑袋就砸;这不是刘师爷旁边的那个驼子么?这是千总临死前的最后想法。
好久没有动手了,章进将狼牙棒舞的如同风车一般,周围的士兵挨着就死、蹭着就亡,城门口很快就被他清出很大一块空地来!
“十哥!快住手!现在都是咱们的人了!”,正杀得过瘾,一根铁桨挡住了章进的狼牙棒。
攻打福宁最大的障碍就是这堵城墙了,眼下城门口被骗开,福宁就等于是陷落了一半!四千大军在林虎和耿晨的率领下鱼贯而入,根据之前的计划很快占据了城中的各个战略要地,同时守住了东西北三个大门,唯独留出了南门!
“依你们来看,此次夺门之战有何不足?”,城墙上面,赵半山问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冲击城门的时候队形有些乱,无人防备城墙上方的高点;入城之后只顾着前冲,没人清理城墙上的敌人;在城门口只顾着自己杀的痛快,反而阻挡了自己人前进的道路......在我看来这些人除了武勇一无是处!”
“你啊你,还真不给这些长辈留面子!”,赵半山半是欣慰半是无奈的苦笑道。
“敌人可不会想着给咱们留面子,总舵主说了,特种兵就是要一击必杀,不给敌人留下一丝机会!”,原来此人是赵半山训练出的特种兵,专业人士看不上半吊子也是应有之意。
到了午时,整个福宁全都落到了红花会手中,城中为数不多的兵力在红花会的大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