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也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他此刻的心情，和冬季的空气一样冰凉。
“王羲，实在不行的话，一个月后到我铁匠铺来，三餐管饱！”
邻桌少年拍了拍他肩膀，随后和王羲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
这少年名叫周岩，两人在符堂属于难兄难弟级别，所以“惺惺相惜”之下，关系十分莫逆。
*****
走出符堂，王羲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一座建筑。
那里，屹立着一座造型精致，完全由符纹岩石构成的高塔，高塔闪烁着无尽的光海，如同最璀璨的圣光，照耀着整座小镇。
这是符塔，绿柳镇最神圣高贵的地方，也是民众心中最高信仰之地。
因为那里居住着符修和制符师，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符塔和符堂相连，中间隔着一处建筑——古籍阁，古籍阁里放置着各种符箓相关典籍。
“哎，我也只能看看的份了！”
王羲抿了抿嘴，随后紧了紧单薄的衣服，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学生的住所，统一安排在符堂的地下一层，由于王羲兼任古籍阁杂役，所以他并没有和其他学生住在一起，而是单独住在古籍阁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也是王羲死皮赖脸求着管事，才答应下来的一门差事。让他这个前世三十多岁的人，和一帮小屁孩挤一个房间，王羲觉得自己是会崩溃的。
所以哪怕没有任何工钱，他都愿意来做这古籍阁打扫的杂役。
古籍阁门口的照明符，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王羲掏出符钥，刚要开小门，却看到一丝光亮从古籍阁的门缝里透出来。
“咦？大中午的不吃饭，谁还在查阅资料？”
一半因为好奇，一半因为职责所在，王羲推门进去。
“吱呀呀……”
古老而沉重的阁门被推开了，王羲探进了半个身子。
古籍阁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厅，两侧排列着无数个高大的木质书架，上门摆满了与符相关的各种古籍。
而在书架的尽头，却有一张三人长的桌子，两旁摆满了椅子，却是供学生坐下翻阅古籍之用。
门一开，长桌尽头的一张照明符闪了一下，一个埋头看古籍的少女，突然抬头，看到王羲后，高兴地打着招呼：“嗨，王羲！”
少女穿着一件素白淡雅的布衣长裙，青丝如瀑，披于身后，只用一根素雅的带子随意的一系，配合她十五六岁的年纪，显得雅致出尘，秀美绝伦。
此时她一汪清泉似的眸子里含着笑意，正友善地和王羲打着招呼。
王羲看清楚对方容颜，微微有些窘迫：“微澜，是你啊，怎么没去吃饭？”
尹微澜是七年前和他一起进入符堂学习的孩子，资质上佳，人也勤奋，短短三年就跨越了制符学徒的阶段，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制符师，现在看她身上所穿长裙胸口的刺绣，显然已经成为了一名大制符师，和王羲相差可不是一两个等阶。
自己还在符堂学习，尹微澜却已经居住在符塔之中。虽说符堂属于符塔的分支，但谁都知道，符堂只是符塔用来教授学生的地方。
“不急，等会再吃！”尹微澜没有注意到王羲脸上的尴尬，微微笑道：“我来时你不在，不过我已经登记了——对了，符堂下课了吗？”
“恩！”王羲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那你在这翻阅古籍，我去吃饭了！”
说完，故意摸了摸肚子，就要离开。
“请等一等。”
“额？有事？”王羲诧异道。
尹微澜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专门等你的，我想请帮个忙……做我的……我的制符……”
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王羲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年纪相仿，一起进入符堂学习，虽说不算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但也是老熟识了，互相帮个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可尹微澜提出“帮忙”，那显然是让自己做她的制符助手！
王羲也曾想过给某个制符师做助手，但以他的水平，连最基础符篆都不会刻画，根本没人肯聘用他。
能成为制符助手固然是件好事，但去给一个比他年纪还小几个月的女制符师做制符助手，这也太丢人了！
更何况两人同时进入符堂，现在对方是大制符师，自己仍然是一无所获，连见面都觉得尴尬，怎么好去做她的助手！
前世的王羲是个书法家，何其高傲，从而都是别人求他，所以他的性子，是不喜和人低头的。
这无关乎自身的水平，而是男人的尊严！
王羲脸色有些难看，冷冰冰地说：“尹微澜大制符师，我想我帮不上您什么忙，如果您需要制符助手的话，现在符堂会有很多有天赋的小孩子，排队等待您的挑选……”
尹微澜雪白的脸蛋儿腾地红了，慌忙解释道：“不不不，王羲，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请你做我的制符助教！”
“制符助教？！”王羲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尹微澜道：“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制符……助教？”
虽说助手和助教只是一字之差，但中间的含义，却是天渊之别。助手，只是帮手；而助教，却是要教对方一些知识。
尹微澜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