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陈还真有闲心,一个人赏起江景来了。”陈莉姗不好气道,“这车怎么回事?怎么像个马蜂窝一样?”
“你要是密集恐惧症的话,就不要看那辆奥迪车了。”我转头玩笑道。
“你不说还好,你这一提醒,你身上疙瘩都起来了。”陈莉姗别过头道,“段可,你看到这个会不会难受啊?”
不行,我一定要下去制止他,我心说,就算要拉走刘伟的尸体,也要等到我们走了之后来吧。于是我拉开车门,跳出车外。
满是弹孔的奥迪轿车刚好在长安车外侧,挡住了我的去路。除了密集的弹孔外,车轮胎也中了子弹,漏气后瘪了下来。我摸着奥迪轿车的引擎盖,朝老陈跑了过去。
“陈师傅。”我走过去叫了老陈一声。
“你看那里。”老陈打断了我准备说出的话,用手给我指出了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指出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了睡在江边的刘伟的尸体。虽然离尸体有些距离,但能看出,尸体被江水泡着的部分,已经膨胀了。尽管看不清细节,我还是能感到阵阵恶心。
“怎么了?”我皱眉问他道,心说这种恶心的尸体你也要拉走吗?
“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老陈问我。
我忍着恶心,继续看了那具尸体几眼。尸体面朝上,上身的渔具背心凌乱不堪,仍泡在江水里的头部,膨胀得有些畸形和恶心,浮在水面上快分辨不清五官了。之前那头卷发,也在江水里,随着江水荡漾四散漂浮着。
除了变得有些恶心了之外,我还真没看出有什么变化。老陈会不会是死人见得多了,才对这些变化特别敏感啊?
“没有。”我收回目光摇头道。
这时王叔也走了过来。我往后一望,车里没有其他人跟着来这里。王叔看了刘伟的尸体一眼,就趴在铁栏杆上说:“真有问题啊。”
“嗯。”老陈望着江对岸的建筑说。
“到底有什么变化?”我望向尸体,有些焦急的问老陈说。
“我们走的时候,他是头朝下的,一定是有人来动过尸体。”老陈又瞟了一眼尸体说。
“而且还把他背心里的弹匣都拿走了。”王叔附和道。
“来者不善,我们走吧,你快些回去,跟李工头讲讲。”王叔说完就走了回去。
“麻烦。”老陈看着尸体道,也跟着离开了护栏。
果然啊,打冷枪的那人,或者是那一群人,在我们离开这里后,还来过这里。我环顾四周,这空寂无声的城市里,见不到一个人影。但是,就在这看起来是空城的地方,说不定有双眼睛正看着我呢。想到这,我头皮有些发麻,即刻跟上王叔的步子,回到了车里。
“看到什么了?”我回到车里后,吴林禹问我。前排的周志宏,也转过头,等着我的回答。
“呃,”我飞快的想着能搪塞吴林禹的理由,“有条狗落水了,我们觉得好玩,就过去看了看。”
周志宏表现得有些失望,他松了口气说:“我还当是诈尸了呢。”
吴林禹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他偏头看向窗外,没有继续再问。
“你们怎么不把那条狗救上来呢?”陈莉姗伸头问我,“要是能养个宠物,会好玩儿很多啊!”
我想了想说:“它朝江对岸游过去了,抓不回来。”
陈莉姗失望的叹了口气。段可一直没有插话,她肯定也知道我是在撒谎。
一路上我都在想,要是放冷枪的另一队人,真去小区里找麻烦该怎么办?不只是为了李工头,小区里的都不是坏人,对我们都挺好,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帮忙呢?但是,如果回去了不幸搭上性命,想来又有些不值。而且,未现身的他,或许只有一个人也不一定。
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了。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王叔不肯回去,我们几个回到小区里,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出了城里。路旁出现了318国道的界碑,提示我们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上。老陈停下车,为我们腾出路。王叔一个转弯,开到国道上的另一条道上,超过了货车。
王叔鸣了一声车笛,往前疾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