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春阳顶头,微风和熙。
不知什么时候起,铁路旁的建筑物开始多了起来,不再是以前的那种荒郊野岭。很明显,我们就要到达另一个车站了。从建筑物的规模、周围四来看,很有可能前方就有一个市区,而不是之前经常路过的小镇子。
温度的上升,减轻了我们身上的衣物。一身崭新的春装,让我们看起来不再那么臃肿,行动起来也要灵活多了。
前边是一座铁路桥,径直延伸到对面的山头。程佳华吹着轻松的口哨,大家在马背上闭口不语,都在享受头顶洒下的舒适阳光。林子里,有悦耳的鸟鸣,绿丛万物,也不再是以前那样凝固不动,总会时不时的吹来阵阵微风,让它们随风拂动。
真是一派春和景明,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坐在马背上晒太阳更舒服的了。马儿们步履轻松,我的心里也是舒畅一片。
马蹄子踏上铁路桥,还没走多远呢,耳边突然响起了大自然之外的声音。
嗡——嗡——嗡。那好像是摩托车行驶在路面上的声音。
众人一勒缰绳。
砰。又是一声枪响。
接着,高分贝、刺耳的声音又响起。那好像又是猛踩刹车之后,车轮胎剧烈摩擦水泥地面的响声。
众人对视一眼,又望四周探去。这一阵响声太响,又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我甚至都没辨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摩托车引擎的声音还在继续。枪声只响了一次,但现在我又听到好几个男子在合声大笑。
我立即往后看了一眼,想看看后边儿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因为上次听到引擎声后,在铁轨上出现的是瑞克驾驶着的皮卡车。
但身后的路段除了被枪声惊飞的鸟儿,就再也看不见什么活物。铁路桥的另一头,也一样。
笑声之中,又鸣起一声车笛。车笛很响,我甚至都怀疑这是大火车上的笛子了。摩托车什么时候能用如此高调的笛子了?
车笛不仅刺耳难耐,而且还长鸣了十几秒钟。这次我终于听清,那声音是从我们的前方传来的。可是,铁路桥对面只有扑腾翅膀飞向天空的鸟儿,根本没有出现什么摩托车啊。
车笛一停,引擎声也再听不见。
“那是什么?”程佳华四处张望着。
“嘘!”吴林禹立即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一边滑下马,一边压低声音说:“先下马。”
众人对视一眼,便也照做了。
声音还在继续。
空气中,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但很微弱,我听辨不出有几双脚。
接着,有人像是拍了一下汽车引擎,吼道:“滚出来。”
“哥,别急,车里边儿好像有个女人。”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这段不太清晰的对话终于让我辨清了方位。声音的确是在我们的前方,但是,是在前方的桥底。
吴林禹也听了出来,他对我们指了指桥底。
“老子早发现了,你俩去把门堵上,拖出来再说。”
“盼星星,盼月亮啊。”
声音依旧不太清晰,听不出桥下是几个人在对话。但肯定不会低于两个。
吴林禹对我们比了个手势,示意一块儿去桥边上看看。我们小心翼翼的踩着铁道上的碎石子,走到了桥边。
桥边是很简易的铁护栏,我们蹲下身,排成一列,捏稳护栏,探出头去。
桥下果然有蹊跷。
这座铁路高架桥所处的位置,是在山谷里。铁路桥跨过的距离不长,底下也就只有六七根支撑桥梁的桥墩。但还是有一定高度,我现在蹲着身子,从铁护栏里探出头部,往下看都有些晕乎乎的。
有一条不太宽敞的水泥公路,就从两根粗壮的墙墩里横穿而过。
水泥公路上,一条道堵满了各类汽车。而另一条道,则空余了出来。是的,比高速路上要好许多,至少这条道上的司机们还知道遵守交通规则,没有逆道行驶。
公路上空闲的那条道中,停着一辆轿车,三辆摩托车。有四个人,围住了轿车。
他们肯定就是刚才制造出声响的人。
“妈逼的,门锁了。”又一句话飘忽进我的耳朵里。我看不清是谁在说这话,但不难发现有一个人正站在轿车的副驾驶座旁边,卖力的拉着车门。
“你还费这事儿呢,直接敲开。”站在车前的一个人,扔了一把榔头到引擎盖上。而且,他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把手枪,正指着轿车的挡风玻璃。
看到这里,我立即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车外边儿的四人,是在拦路抢劫。
车里边儿的,正在被抢劫。
至于车里边儿有多少人,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他们好像在说车里坐着一个女人。
门旁的那人,嘿嘿一笑,拿上了榔头。
那人举起榔头,很随意的往玻璃砸去。与玻璃被砸碎一样尖锐的,还有一阵刺耳无比的尖叫。果然车里有女人。
没等那人放下榔头,被劫持的那辆轿车突然引擎猛响,往前冲去。敲玻璃的那人,以及车旁边的两人,惊呼了一声,慌乱退去。
在车前举着手枪的那个人,反应倒也还迅速。他好像早就猜中了汽车会发动,引擎声刚一轰鸣,他就一个侧步,一个跳跃,睡倒在车队里某辆车的引擎盖上,躲出了轿车能撞击到的范围内。
躲闪之中,那人也不含糊,瞄也不瞄准的就往驾驶座打了两枪。我看不清这两枪是否打中,只见加速中的轿车往左一拐,撞翻两辆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