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遂冷笑道:“秦氏好大的脸面,竟连个七岁小儿都勾引……”
他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响,贾蓉立时掩面叫喊“哎呦!”定睛再看,他额头上立时拱起了一个包,想来人群中不知道谁扬手送了他一枚石子。
贾琮心想,这货也是个狡猾的,要是再不打起来,他若知难而退不就没法子揍他了吗?忙高喊:“动手!”
众镖师立时跳下马窜出车,不由分说围着贾蓉那群家奴一顿胖揍。须知太平镖局来的人本来就多,且都是练家子。这压根儿不是打群架,分明是围殴!打得宁国府众豪奴抱头鼠窜,还有得了空就逃跑的,唯狠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因贾蓉是主子,没人敢跟他动手,故此他急的直喊:“住手!你们反了吗……”没人搭理他。
贾琮扭头笑望着柳湘莲:“你上不上?你不上我上了。”
柳湘莲唇边含了一丝冷笑:“我上!”因翻身下马,迎着贾蓉走去。
贾蓉吓得连连后退,顾不上回身看后头的情形,竟退到门槛上,没有站稳,扑通坐下了。
柳湘莲过去一脚踏在他腿上,右手抓起他的衣襟,左手抬起来送了他十几个耳刮子,顿时将贾蓉一张俏脸打成了黑猪头。
贾琮自己费了半日的力气才爬下马来,暗骂一声柳湘莲有异性没人性,又笑嘻嘻背着双手踱到贾蓉跟前。贾蓉早已没了神气,睁着双目的望着他。贾琮冷冷的问:“谁告诉你的。你可莫说你是自己查的,你没这本事。”
贾蓉半日才说:“是……他们这里的一位街坊。”
贾琮皱眉道:“他们的街坊怎么会认得你?”
贾蓉道:“因秦氏离了庵堂,我遍寻不着,曾多次来这府里询问。”
贾琮哼道:“我就不明白了,你都有新老婆了,还拉扯着人家干嘛?人家早与你无关的。”
贾蓉苦笑道:“那胡氏与秦氏哪里比得?样样差了不止一截去。”
贾琮奇道:“当日若你二人感情好,何故你老子要送她入庵堂之时你不硬撑着?如今又来寻人家,人家跟了你去,你老子可答应?你家里那个现任大老婆你预备和离么?”
贾蓉立时做不了答,支支吾吾了半日。
贾琮瞧了瞧他:“莫非,你想抢了她去做外室?”
贾蓉半晌才说:“好歹我是宁国府的爷们,总不会亏待了她。”
贾琮瞪大了眼睛:“等等……我没听错吧?蓉哥儿你……你堂堂正正八抬大轿抬入府门的大少奶奶、曾替你们家管家理事博得里里外外一片赞誉、平白无故被你老子送入庵堂,然后……你想让她给你当外室?蓉哥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她自己会愿意?”
贾蓉苦笑道:“她岂能愿意?”
贾琮松了口气:“还好,你不是个二傻子,虽然跟你姓一个姓还是很丢人,总算没丢到西伯利亚去。所以你是预备强抢的?”
贾蓉不曾答他,反问道:“琮叔怎知此事?”
贾琮道:“人家让你扰得没法子静修,遂换了一家庵堂。她新换的庵堂主持以为她并无佛缘,打发她还俗了。人家既然还俗,自然就是寻常女子。”他因指着柳湘莲道,“我这位大哥与秦姐姐街头偶遇,有心于她很久了。今日忽然秦钟过来说,有个二货只领了区区三十来个人、一瞧就不会打架的,来强抢他姐姐。你说,我们会怎么做呢?”
贾蓉立时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柳湘莲一番。柳湘莲因今日无事,穿了一身半旧的家常衣裳,特为了跟兄弟们练手方便。他又这些年风吹日晒的黑了许多,贾蓉虽觉得面熟,委实想不起来是谁,只从打扮上瞧着,当他是贾琮不知道从哪里认得的寻常武夫。贾蓉仗家中的势惯了,自然瞧不上寻常人,眼中不禁流露出鄙夷来,过了会子又闪出一丝冷意。
贾琮叹道:“你竟瞧不起人家?刚被人家揍成猪头。看你眼珠子乱转,难道还想来日报复么?”
贾蓉冷笑道:“岂敢,既是琮叔的朋友,侄儿自然敬重的紧。”
贾琮笑嘻嘻道:“其实你心里还指不定如何骂我呢。蓉哥儿,你琮叔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因正色道,“我劝你,莫再打秦姐姐的主意。当真惹出事儿来……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管杀不管埋?”
贾蓉打了一个冷战,又强笑道:“侄儿不敢。”
贾琮瞄了他几眼,扭头一看,众兄弟早就打完了,宁国府的家奴正满地打滚呢,遂笑道:“给个教训就算了,放他们走吧。”
家奴们闻言如得了大赦一般,连滚带爬的上来给他磕头,口称“谢琮三爷”,搀着贾蓉一颠一跛的跑了。
眼见他们没了影子,贾琮回身向秦钟道:“贾蓉寻秦姐姐许久了。人么,干一件事许久未果,纵然此事其实不过就那样,也可能会变成一种执念的。故此我恐怕他依然不肯善罢甘休。”
秦钟惊恐的问:“那如何是好?”
贾琮道:“如今委实没法子,只得搬家了。你们先去镖局暂住一时可好?再另买房子。倒不是怕了他,实在是……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防不胜防啊。”
秦钟道:“只是须得去问家父的意思。”
贾琮点点头,笑问:“兄弟们既然来了,不见老大人仿佛有些失礼,秦钟你看呢?”
秦钟忙说:“自然!只是家中简陋。”遂将众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