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下城我的住处,我显现法相给宋玉瓷看,同时也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丑的那个头秃顶尖耳,而且头顶长了一个大包高高鼓起。眉毛很粗很长,眉骨高高耸起,一直延伸到两耳上方,像是皮肉里面长了两只小弯角,又像是两轮弯月拱托着太阳(中央秃顶)。眼睛不算很大,却是血红色的,看起来即凶残又邪恶,可能还有点阴险,大鼻子根本不像人类,嘴变长变宽,獠牙外突。更糟糕的是肤色青蓝,到处都是小疙瘩,少许头发一根根像尖刺。
我呸,我长得这么丑?可是多看几眼,觉得还是有些像我,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像。再转一个身看后面,这个头好看多了,方面大耳,唇红齿白,鼻如悬胆,还有一种温和、悲悯、圣洁的气息。这张脸又太好看了,五官根本不像我,但是多看一会儿,还是觉得像我。
不仅是头长得各走极端,连两面的手也完全不一样,凶恶的这边肌肉暴突,皮肤粗糙有类似鳞甲的纹理;善良的这一边不胖不瘦,十指修长,皮肤晶莹如玉。两个身体在肩头处是分离的,往下渐渐收拢,于腰部收合,下半身形状没有太大变化,但比以前大了一号,整个身体约三米高。
我试着动了动手,两个头和四条手臂都可以随心所欲做动作,就像使用两条手臂一样灵活,没有任何僵硬和不协调的感觉。
灭魂剑上面的邪气都转移到了火精剑上,并且阴阳平衡了,成为善良这一边的武器。火精剑则幻化成了蛇状,像活的蛇一样能盘绕游动,吐信嘶叫,我知道它可以咬人和喷毒焰,但不知道威力有多强。
宋玉瓷先是震惊,然后是好笑,最后变成了疑惑:“你两个头,是哪个在思考?”
“都能思考。”善良的头说。
“当然是我”凶恶的头同时说。
宋玉瓷表情古怪:“那我以后相信谁的?”
善良的头说:“相信我,不要相信他?”
凶恶的头没有说话,这时我有些明白过来了,如果我心中平静没有善恶之念,两个头都一样活跃;当我心中恶念较重时,凶恶的头比较活跃,当我心中充满善念和正义时,善良的头比较活跃。我可以随意控制其中一个头说话,但当善良的头说凶狠的话时,有些别扭和困难,反之也一样。
宋玉瓷笑道:“还好只有两个头,要是有十几个,我真不知该相信哪一个了,吵起架来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我苦笑:“两个你还不嫌多么?”
“很多佛、菩萨都有多个头,千手千眼,亿万化身也常有,所以两个头四条手臂不算多啊。”
我愣了一下:“那么有善恶并存的吗?”
“当然有,善的一面用来感化人,恶的一面用来威慑人,让恶人产生畏惧之心不敢为恶,所以还是善良的。”
我更加惊愣:“那么大恶毒鬼王以暴力统治,是不是在以恶道行善事?如果是这样,我们反抗他就是错误的?”
宋玉瓷也有些迷惘的样子:“应该不是这样。如果他真是在行善,那就应该分清善恶,善良的人得到优待,邪恶的人受到惩罚,蒙冤的人得到昭雪。现在却是残暴的人得居高位,恣意奴役弱者,善良根本无法生存,冤屈无处申辩,这是一个以恶为美的世界。”
我松了一口气,打消了疑虑。我还是相信正义最终会战胜邪恶,那么我就要站在正确的一方,大恶毒鬼王是站在错误的一方,我才有打败他的信念。
……
十几天后,我们又面临缺粮、缺水的问题,因为大量人员加入,粮食和水经不起消耗。天气虽然转凉了一些,却一直没有下雨,这鬼地方就像火星一样难得下雨。没有雨水,无法种植,想要收获只能靠抢,可是附近除了云林峡城,没有地方能抢到东西了。
云林峡是一个大峡谷,天然绝堑难以翻越,绝堑这一边光秃秃不长大树,属于丙寅侯地盘,绝堑另一边是大面积林海,古木苍郁,云雾缭绕,属于戊辰侯地盘。
长达数十里的峡谷,仅有一个地方生成天然石梁可以通过,最宽处不过十米,最窄处只有三四米。过了石梁是一条半隐半现,开凿于崖壁内的石道,无法从上面、下面和对面发动攻击,这是进城的必经之路。这样的天险绝地,十倍兵力也很难攻进去,从来没有被攻克过,以前打仗的人宁可绕路几百里也不愿攻打云林峡城。
我就算能攻下云林峡城,也必定要付出很大代价,并且与戊辰侯完全撕破了脸。对抗一个丙寅侯我们的压力已经很大,再惹上一个戊辰侯,我们被两面夹攻,处境会更恶劣,所以我犹豫了几天,还是下不了决心。
这一天潜伏在火炉城的谍报队员传来消息,丙寅侯因为连番大败,非常生气,已经开始调动兵马,准备亲征。
我大吃一惊,急忙召集在矿场的全部高级将领开会,消息公布后,所有人脸色都非常难看,气氛沉重,没有一个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胖子先开口:“没什么大不了,打不过他就躲进地下城,那个老不死的再厉害,能一个人杀进来么?”
我沉声道:“没人能挡得住他,所以躲在地下城没有用。而且我们现在就缺粮了,就算弄到一些粮草也经不起消耗,他根本不必开战,只要四面截断我们获得粮食的通道,我们很快就会饿死在矿洞里。所以防守是不行的。”
胖子道:“那就主动出击,趁着他的兵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