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三娘不在!”
慕修一来就四处看了一圈,可既没看到任何血迹也没看到尸体,当即怀疑艳三娘可能是被巨蟒活吞了。
顾桐叶看了眼四周,确实如慕修所说,找不到一点艳三娘的痕迹,又瞥见那巨蟒冰冷的眼睛,也认同了慕修的说法。
“大小姐,皇公子在那里!”有暗卫发现巨蟒盘踞的身体中间有个人影,仔细一起瞧,可不就是被挟持的皇子桑,忙找顾桐叶禀报。
本是和艳三娘的对峙,如今却变成了和这巨蟒的对峙,顾桐叶等人不敢离开,怕一挪脚,这巨蟒以为众人是要抵抗,然后就一口将众人给吞了进去。
好在不一会儿,子桑即墨醒了过来,他是被冻醒的,天知道他有多畏惧这九昭国的冬季,更何况这巨蟒本是冷血动物,被他圈在怀里,不被冻醒才怪。
“小白?”子桑即墨环顾着四周滑腻的蛇身,迟疑喊了一句。
“嘶嘶~”巨蟒闻声垂下巨大脑袋,凑到子桑即墨面前,猩红的信子在子桑即墨脸上碰了碰,然后扭着脑袋看着他,似乎很兴奋。
子桑即墨抚摸着小白的脑袋,劫后余生的骤然欢喜却在触及不远处那人的身影后荡然无存,他眼中的光泽渐渐暗淡下去,先前的那一幕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那样尖锐的刺痛,还有那一句嘲讽轻鄙的话。
她说:“他与我不过萍水相逢,交情更是没有分毫,你这步棋走的可不明智。”
他以为她一定会不顾一切救自己的,他以为她一定会慌乱,着急和难过的,然而当一切发生后,她并没有如他所愿,除了冷漠和平静,在她的眼里,他没有看到一丝他所期待的东西,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阵阵刺痛着胸口,那样的细细麻麻,带着让人想要流泪的酸楚。
“小白,我想母皇了,我们回祈好不好……”
小白昂着脑袋似是犹豫,过了半晌俯下身子看着子桑即墨。
人与人之间终究是要讲究一个“缘”字的,合则聚,不合则散,谁都强求不得。
子桑即墨离开了,尽管叶枕言一直劝说他留下来,可他像是狠了心一样,说不回头就真的不再回头,一人一蛇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听说青祈国终年炎热,雨水充沛,整个国家都掩藏在一片密林之中,若非本地人指引定会迷路,更甚者可能被林中毒蛇咬死。
顾桐叶猜测那青祈国定是处于热带亚热带附近吧,一个存在于雨林中的国家,不知是不是和现代电视上放得那些土著人差不多。
想到子桑即墨那小子一脸高傲的穿着草裙,拿着刀叉在雨林中晃悠的情景,顾桐叶不由得笑了出声。
“黎儿不担心?”
溪雪将最后一包干粮放进马车里,转身却见顾桐叶正倚着门框傻笑,不由上前问道。
顾桐叶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有那条蟒蛇在他吃不了亏,况且离开对他对我们都好。”
溪雪点头,此去建安之行险恶非常,即使是他们自己也不敢保证会万无一失,那少年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倘若有个闪失,恐怕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矛盾。
一行人收拾好了干粮也喂了马匹,便准备继续赶路了。
“顾小姐留步!”云飞扬从茶寮里追了出来。
顾桐叶本欲上马车,闻声只好停下问道,“云小姐有事?”
云飞扬手指肩上的包裹,“我本欲回建安,方才得知顾小姐与我方向竟=是一致,因此便想问问顾小姐,不知可否载我和仆人一段路?”
顾桐叶不由得再次打量起这个自称云飞扬的女人来,其实在顾桐叶的审美中,她长得并不算非常好看,但就是因为她那飞扬不羁道的高挑眼角就生生让她整个人多了一份神韵。冬日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本是黑色眸子里隐约泛着一抹紫色的光芒,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转瞬即逝。
顾桐叶抬头看了眼前方空无一人的茶寮,笑问道,“云小姐这茶寮生意应该是极好的,如今你主仆二人都走了,这茶寮岂不可惜了?”
云飞扬洒脱的笑了一声,感叹说道,“钱财再好,却远比不上建安的十里桃花迷人眼啊!”
听到此话,慕修不由得看向云飞扬,锐利的眸子微微敛起。
或许云飞扬是另有所图,又或是当真只是想去看建安的十里桃花,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能成为顾桐叶拒绝他的同行的理由。
若是敌人,放在眼前远比摆脱在身后更安全。若是朋友,这一路指不定会须要她的帮助。
子桑即墨离开了,艳三娘死了,却又补上了云飞扬和那小二姐,这人数倒是凑得刚刚好。
在顾桐叶所不知道的地方,沿着蜿蜒宽阔的护城河,一老妇人正牵着年幼的孙儿在河边打水,却正好瞧见河岸边晕倒的人影,忙扔掉水桶往那人跑去。
“奶奶这婆婆怎么了?”年幼的孙子不解的看着躺在河水中的老人。
老妇人以为那人已死了,不想却见对方猛地咳了一声,当即吓了一跳,这才急忙招呼孙儿去喊人,而她则用力将那老人从河水中拖到岸边。
“咳咳~咳咳~”地上的老人猛烈咳嗽了两声,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呀,你醒了,还真是命大啊!”老妇人惊喜的喊道。
老人环顾四周,入目皆是陌生的景象,想起自己跳下马车的那一幕,不由得大笑起来。
“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哈哈哈哈……”老人仰天大笑,眯起的眼睛里充满了怨念和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