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沉浸在美怡离开的悲伤中,耳边却突然响起那只乌鸦的说话声,我吓了一跳,不知这鸟是什么时候落在我肩膀上的。
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它似乎也看到了,竟对我赞不绝口起来:“干得好,干得好。”
我无视它的存在,安慰了美怡的妈妈几句便离开了。
我没有回咖啡屋,而是打车回到自己的小窝,那是父亲去世前留给我的房子,位于市中心,是幢老式公寓,距离我的咖啡屋也很近,出行非常方便。房子虽然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而且到处都是父亲生活过的痕迹,这让我时常想起他,他是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去世的,肺癌,死前经历了很大的痛苦,想起他临走前的样子,眼眶总会在不经意间湿润,我当时真的很想替他分担痛苦,我觉得死亡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
至于我的妈妈,我不知道她在哪儿,自打我有了记忆,我的生活里就只有爸爸,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只要我乖乖听话,做个懂事的好孩子她就会回来看我,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却从未出现过。
虽然我现在孤身一人,但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有陆小糖,她和我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我们很亲密,比亲姐妹还亲,毕业之后,我们一起开了这家音乐咖啡屋,取名洛洛小屋,因为取名这事我俩曾争执过很久,不过最终还是我赢了。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客厅的空调,从公寓门口走回来仅仅几分钟的路程已经热得我汗流浃背,我实在讨厌夏天,每到这个季节我就无比期待冬天的来临,可是冬天来了,我又会期待夏天,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懒懒地躺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无聊地按着摇控器,而那只跟着我回了家的乌鸦则站在茶几上一直冷眼看着我,他知道我不会理它,所以闭紧了嘴巴。
看它如此安静,我又突然对它提过的那起雷击事故有了几分兴趣。
“怎么称呼你?鸟叔?”我斜着眼睛看它。
见我终于愿意理睬它了,它扑了两下翅膀,像是非常激动的样子。
“我是死神。”它正经八百地对我说。
我笑起来,一只乌鸦说自己是死神,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严肃点,我没跟你开玩笑。”它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我止了笑,把摇控器放在茶几上,慢悠悠地说:“本小姐现在没事可做,正好有时间听你说说那天发生的事。”
它抖了抖羽毛,侧着身子用一侧的眼睛盯着我,开始了他的回忆……
据它说,它是死神,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接收到死亡讯息后,去牵引死者的亡魂,送亡魂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而那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它接收到死亡讯息后,便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出发去了目的地,他说,那天他要接收的亡魂是我,我本应该在那场雷击事件中死去,但我现在还活着,他说不清当时究竟出了什么差错,但当我的身体被雷劈中的时候,竟牵连到了他,我们承受着几乎高达10亿伏特的电击痛苦,遗憾的是我们无法摆脱……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乌鸦,一只无法被人类看见的乌鸦,就连死神的能力也跟着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比起它说的这些,我更觉得自己和一只乌鸦说话这一举动更让人匪夷所思。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必须想办法变回去。”
“什么办法?”
“不知道,我想总会有办法的,但是在我变回死神之前,死神的工作得由你负责。”它的语气听上去不容商量。
“为什么?”这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因为你拥有了我的能力,你不负责谁负责?总不能让我的工作开了天窗吧?”它昂着头在茶几上轻盈地来回渡步,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似乎很确定我一定会照他说的去做。
“难道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吗?这能力你要想拿回去,你就拿回去好了,我不稀罕。”我承认我多少有点耍赖的意思,但我不想卷进它口中的那个世界,一个美怡就够了。
听了我的话,它用力扑打着翅膀,有些生气地说:“关键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找到变回去的方法,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了。”
“我不管,这事跟我没关系。”我重新拿起茶几上的摇控器对着电视按了几下,将频道换到了一个音乐节目,节目中正在播放一首劲爆的英文歌曲,我故意将声音放大,好比dj舞曲一般。
乌鸦气得大声叫起来,但它的叫声完全被淹没在了音乐声中,我满意地闭上眼睛,吹着冷气听着音乐,准备小栖一会,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些冷,应该是空调开得时间太久了,我翻了个身懒得动,可真的太冷了,冷得另人难以忍受。
“冻死老娘了。”我骂骂咧咧地起身,本想关了空调继续睡,却看到我家到处都飘荡着亡魂,数量之多,以我的口算能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计算出来。
他们面无表情,死气沉沉地穿梭在房子里的各个角落,阴气逼人。
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还好忍住了,我哆哆嗦嗦地缩回沙发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尽管这房子里的温度已经接近零下。
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脏东西,真是吓死我了。我轻轻拍着胸脯,还在庆幸自己没被它们发现,乌鸦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