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渊还真不是傻子。
他只是记忆断片,记忆错乱。
他的天真无邪不是作假,天真无邪时是真的。
对容与所说的话,基本也没有假的。
此刻,容与一问,束渊很认真的想了想。“姽婳,我不知道……”
“……”容与默了。
看了看他,“过来。”
束渊乖乖过来,容与伸手擦他脸上自己恶作剧抹的墨汁。不论他处在什么心性,他身体有问题,且诡异,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人的身体常年过于冰或者过于热,都不是好现象。
擦了一会儿发现束渊静静望着自己,这人,真是,不过帮他擦擦脸,用得着一副她给了他全世界的样子么?
翌日容与去上朝,众朝臣看她的眼光无比的鄙夷。
赤果果写着她因男色荒废政务,实在可耻之极之类的。
容与几度瞟向上座的轩辕云卿,摩洛教会在祭祖途中刺杀,这事到底要不要告诉这个皇帝姐夫呢?
纠结了很久,最后容与还是决定不说。
祭祖途中,守卫重重,摩洛教的人肯定是自寻死路,轩辕云卿断然不会有事。
束渊(教主)在自己府中,又不会亲自出手。那么,摩洛教教众的死活,与她有何相干?
现在容与的心思都用在想战北野身上。
战北野会不会直接和自己闹崩,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战北野本就有想灭掉教主的心,教主又从他手里把她带走了。战北野毕竟有千军万马,再厉害的高手,所谓都双拳难敌四手。
如果战北野真的要立刻和她决裂,她怎么办?
这些后果必须先想到,先做好应对措施,才能有备无患。
小堂叔着手训练的那些人规模也不小了,但是毕竟还是比不过一个国家的军队。
容与到不恨战北野,战北野面对自己日思夜念的女人,想和她做些有情人爱做的事,人之常情。
她之所以心底这般猜忌战北野,纯粹是把他当成一个对手。
能被她当成对手的人,容与心底是认同对方的能力的。可以说欣赏。
譬如朝中王太师,尽管时常在她面前蹦跶讨嫌,她就从来没把他当成过对手。
战北野这个人,如果不是原主的情人,容与觉得,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的手段,他身上很多东西,其实和她很像。
下朝回到侯府,小堂叔楼曲陌已经下一步从户部衙门回来了。
两人去到书房,很多事在这个小堂叔面前,容与没必要隐瞒。
“小堂叔,祭祖途中怕是会不太平,你留守京都,要时刻注意动向,我怕是声东击西。”
楼曲陌诧异了一下,反应也快,也没问具体,“放心。”转而认真看着她,“姽婳,那天你去战北府,发生了什么。我得到确切消息,战北野受伤了,而且这几天压根不在府中,而是自那日后就去了京郊之外的大营。”
战北野去了他京郊之外的大营?
这个消息可大可小。
眼见就要乱的敏感时期,他去了京郊大营,那里可是驻扎着他的四万亲卫铁骑!个个以一敌十,能征善战!
容与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反倒沉静下来。
“不过拒绝他的求欢罢了。”
楼曲陌愣了愣,清致的容颜微微发红。转而认真道,“我下去准备。”
这个小堂叔,不枉费她用那么多心思,真是不错。又聪明又上道,关键是能干。
容与上前挽住他胳膊,“哎呀呀,小堂叔,先别忙,都才下朝,我们先去吃饭再说。”
楼曲陌无奈的叹了一声,“你呀,真是越发没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