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也去求过老爷,可老爷根本就铁了心思要叫茵姐儿吃了苦头,她想求老太太,老太太却是病了。到头来,她只能来求太太。
周氏皱了皱眉,看着屋里的丫鬟一眼,道:“还不快扶姨娘起来。”
“太太,求太太开恩,五姑娘在庄子上也住了好些日子了,如今天愈发热了,姑娘身子怕是熬不住。”
听了这话,周氏挑了挑眉,只说道:“老爷罚她去庄子上,也有几个婆子照顾,又不是要她的性命。你哭哭啼啼,是觉着老爷罚错了,想要害死自个儿的女儿。”
周氏的话音刚落,梅姨娘的脸色便一下子惨白起来。
“妾身不敢。”
“好了,我也有些乏了,下去吧。”周氏挥了挥手,道。
梅姨娘还想说什么,见着周氏的脸色,到底是没敢开口,站起身来行了个礼,才出了屋子。
“听下头的人说,姨娘也去求了父亲,父亲不答应,说是叫五妹妹在庄子上好好反省,等学好了规矩,再回来。”
周氏听了,笑了笑:“你父亲那样的性子,哪里会她一求就松口了,梅姨娘到底是生了你五妹妹,这些日子当了不少东西,她是想见你五妹妹去。”
周氏说着,又吩咐薛妈妈道:一趟,告诉她,就说我许她去庄子上瞧瞧五姑娘,等晚上就回来。”
薛妈妈听了,便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见着徐昭一脸不解的样子,周氏微微一笑,道:“你过来,娘告诉你。”
徐昭走到自家娘亲跟前,才听她道:“这后宅里,威信是一回事,可也不能把人逼的太紧了,适时给个甜头,才是最好的。”
徐昭听了,琢磨了一会儿,慢慢明白过来。
“娘亲是说,父亲不将五妹妹接回来,娘亲就给梅姨娘恩典,许她去看五妹妹,这样梅姨娘就会感激娘亲。”
周氏点头道:“恩威并施,才能叫她安分守己。”
徐昭很是佩服自家娘亲,怪不得这些年梅姨娘待娘亲格外的敬重,哪怕徐茵再折腾,也没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
这边,薛妈妈从锦竹院。
门口的丫鬟见着她,只觉着诧异,连忙将她领进了屋里。
刚一进去,就见着坐在桌前抹着泪的梅姨娘。
梅姨娘见着她进来,脸上有些尴尬,站起身来道:“妈妈怎么过来了,可是太太有什么吩咐。”
薛妈妈闻言,看了梅姨娘一眼,才道:“太太开恩,许姨娘去庄子上看五姑娘,马车已经叫管家备好了,姨娘只收拾了东西去便是了。”
梅姨娘一听,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太太当真......”
“太太说了五姑娘总是姨娘生的,总不好叫姨娘一直担心着,老爷那里,太太会去回禀的,姨娘等晚上的时候回来就是了。”
听着薛妈妈的话,梅姨娘眼中满是感激和喜悦。
这几个月,她日日提着心,心里头不踏实,晚上一睡着就会梦到茵姐儿在庄子上受苦。
茵姐儿虽是庶出的,前些年老太太可是当嫡出的姑娘养的,便是太太和老爷回来,也没叫茵姐儿受了太大的委屈。
庄子上清苦,茵姐儿怎么能受得了。
“多谢太太恩典。”
“姨娘若没什么吩咐,老奴就先回去了。”
薛妈妈告退出来,梅姨娘就将梳妆匣里的首饰全都拿了出来,装在了包袱里,还有之前当了东西的碎银子,全都收拾起来。
她不得宠,平日里只每月几两例银,这些年茵姐儿心气儿高,叫人给她做衣裳也花去了不少。所以,并没剩下多少体己银子。
看着桌上的包袱,梅姨娘眼中竟涌起了一阵酸涩。
贴身的丫鬟杏儿见着她这样,忙劝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太太许姨娘去瞧五姑娘,姨娘难道不高兴。”
“高兴,哪里能不高兴,只是瞧着这东西,我便想着五丫头心气儿高,想着和四姑娘攀比,可瞧瞧这些,哪里能比过去。”
“嫡庶”两个字,茵姐儿就一辈子矮了一截,更别说,老爷和太太是如何宠着四姑娘了。
梅姨娘想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
“姨娘可别哭了,别去了庄子上,叫姑娘看出来,反倒叫姑娘担心。”
梅姨娘听了,这才擦干了眼泪,收拾好了东西带着杏儿出了垂花门。
垂花门外,早有个粗使的婆子在那里等着。见着她和杏儿出来,忙上前福了福身子:“马车已经备好了,姨娘随老奴来吧。”
徐府外,一辆马车驶出了城门,朝郊外行去。
一个时辰的功夫,马车终于是到了庄子上。
庄子上管事的并不认识梅姨娘,听了那婆子的话,才堆着笑意开口道:“姨娘身子金贵,怎么来这种地方,可别中了暑气。”
话虽这样说,可管事的态度并没有多么恭敬,举止投足间还透着几分不屑。
梅姨娘急着要见徐茵,哪里还管这么多,只将来意说了出来,道:“太太叫我来看看五姑娘。”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几两银子放在了管事的手中。
那管事的掂了掂银子,叫了个身着粗布的婆子过来,开口道:“领姨娘去瞧瞧五姑娘。”
那婆子看了梅姨娘一眼,才领着二人走进了院中。
因着是庄子上,院子里种着好些瓜果蔬菜,水里还有鸭子嘎嘎叫,几个农家的孩子在活着泥巴玩耍,见着她过来,直愣愣的看着她,一点儿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