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里咯噔一下,并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站在那里。
等王氏出来,老太太才吩咐跟前儿的人,叫严妈妈过来伺候。
严妈妈是她得力的人,也是跟着她陪嫁过来的,因着明哥儿的事情,承恩侯夫人又闹出那些事儿来,她才不得已叫她去浆洗衣裳,做那些粗使的活计。
如今事情成了这样,她跟前还需要一个得力的人。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素梅就应了一声,一路去找严妈妈去了。
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严妈妈领了进来。
严妈妈一见着老太太,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地叫道:“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素梅一眼,素梅便福了福身子,走出了屋子,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只留下老太太和严妈妈两个人。
“你起来!”老太太开口道。
严妈妈点了点头,才站起身来,对着老太太说道:“老奴听说了这些日子府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实在是难受。若不是那日不当心,将那半碗花生羹喂了明哥儿吃,事情哪里会变成如今这样。”
严妈妈说着,眼睛里满是懊悔。
见着她这样,老太太只说道:“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往后就不必再提了。”
“如今重要的,是观哥儿,他去承恩侯府将房氏给接回来了,方才还来我这里闹了一场,逼着我将明哥儿还给了房氏。”
严妈妈一听,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才说道:“大少爷孝顺,怎么会......”
她知道老太太病了,却不知方才发生的事情。
听着严妈妈的话,老太太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冷意:“还不是二房那孽障害的,我可真是小瞧了她,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着了她的道!”
老太太说着,神色中带着满满的厌恶。
对于徐昭,若说她之前是不待见,如今就只剩下厌恶。
听老太太这么说,严妈妈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怎么会,四姑娘才多大?”
十一岁,小姑娘家便是聪慧些,可又能聪慧到哪里去,哪里就能有那么深的心思,将老太太给算计了?
她跟了老太太这么些年,老太太的心计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听她这么问,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才将前日发生的事情给说给了严妈妈听。
“之前只当她是聪慧些,可如今想想,心里只觉着古怪。自打她从常州回来,我处处为难,可她却是丁点儿委屈都没受。老二也突然得了皇上看重,进了都察院。她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些。”
“老太太怎么会想到了此处?”即便是这样,严妈妈也只觉着四姑娘顶多是得了周氏的指点,改了性子比一般的姑娘聪慧些。
至于二老爷的事情,二姑娘运气再好,难不成还能无缘无故叫皇上看重二老爷,升了二老爷的官位?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严妈妈觉着,老太太是不是病糊涂了?才刚想着,瞧着老太太的神色,她突然就明白了老太太为何会这样说。
老太太是故意这样说,老太太根本就是想,在这事儿上做文章。
想清楚这些,严妈妈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瞪大眼睛看着老太太,心里不由得哆嗦一下。
瞧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老太太才笑了,眼中闪过一些嘲讽。
凭她再聪明,她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是斗不过她去。
小小年纪,就敢跟她耍这些心计,不愧是周氏教出来的好闺女。
“这几日你出府,就说我病了,去请近缘师太进府里一趟。”
老太太看着严妈妈,开口吩咐了一句,又从匣子里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拿着这个,告诉近缘师太,事情一成,这些就当是庵堂里的香油钱。”
严妈妈接过那银票,福了福身子,才从老太太屋里出来。
当她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老太太这一回,是彻底想要害了四姑娘了。
哪个姑娘家,沾上不好的东西,往后能嫁个好人家。
便是好了,心里头总是膈应的,哪家的夫人太太会要这样的姑娘做儿媳。
四姑娘这辈子,怕是没什么好前程了。
严妈妈从荣欣堂出来,一路就去了芳仪院。
芳仪院是林姨娘的住处,林姨娘便是严妈妈的远房侄女儿,几个月前来投靠严妈妈的。
刚进了院子,门口的小丫鬟眼中就闪过一抹欣喜,上前几步对着严妈妈福了福身子:“您可来了,姨娘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儿就动了胎气,奴婢们劝不过,被姨娘赶了出来,您快进去劝劝吧,您的话姨娘总会听的。”
听着小丫鬟的话,严妈妈才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林姨娘头都没抬,听到脚步声,只呵斥道:“出去!进来做什么!”
“你这孩子,有着身孕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严妈妈听着这话,微微皱了皱眉,走上前去。
林玉淑听到声音,才转过头来,见着严妈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严妈妈见着她落泪,心里只疼的厉害,拍了拍她的后背,才劝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既然当了妾氏,就要学会忍耐,好好的养胎,生个儿子出来才是正经的。”
劝了好一会儿,林姨娘这才回转过来,眼中依旧带着几分委屈。
“今个儿大少爷去接大奶奶回府,我听到了风声也去了门口,大少爷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