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以皇后俞氏礼节疏阙,未能好生侍奉太后为由,命停中宫笺表,收回凤印和宝册。
明眼人都看了出来,这分明是废后的前奏。
一时间,朝堂震惊,后宫妃嫔更是无不揣度皇上的心思。
肃王府,惊鸿院
穆芷徽正坐在软榻上喝茶,突然君嬷嬷从外头跑进来,脸色苍白,眼中都是慌乱之色。
见着她的面色,穆芷徽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茶盏一个不稳,就落在地上。
“主子!”君嬷嬷脸色惨白,看着穆芷徽的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说,王爷是不是休了那贱人?是不是?”穆芷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上前一步抓着君嬷嬷的胳膊道。
君嬷嬷见着自家主子这般,扑通一声跪下,鼓足了勇气道:“主子,徐氏回府了。皇上下旨,停了皇后娘娘的中宫笺表,连凤印和宝册都一并收回了。”
说到最后,君嬷嬷声音里满满都是无力。
她们谋划了这么久,到头来却是连徐氏一根汗毛都没能动得了。
听着君嬷嬷的话,穆芷徽的面色顿时就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跌倒在地上。
“主子,您可别想不开,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丫鬟青柠忙上前扶住了穆芷徽的胳膊,出声劝道。
听着青柠的宽慰,穆芷徽一愣,随即苦笑道:“往后?徐氏好端端的的,我还能有什么往后?”
她没有想到,徐氏的命竟然会这么硬,她这样算计都没能动得了她分毫。
不仅如此,就连皇后娘娘都被皇上怪罪了。
这徐氏,真真是个妖孽,不然,怎么能引得王爷和太后护着,就连皇上,如今也偏向着她。
穆昭徽死死抓着手中的帕子,心中满满都是不甘。
不,这还不是最后,这事情是皇后和安平侯夫人谋划,和她,和镇国公府没有半分关系。
只要她想,她就还是王爷的侧妃。如今皇后眼看着就要被废,安王便再也和皇位无缘。而自家王爷,理所当然就是太子。
她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今个儿扳不倒徐氏,总有一日要让王爷亲手休了她。
想来,今个儿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在王爷心里已经是扎了一根刺。她就不信,王爷还能像往常一样待她。
穆芷徽想着,扶着青柠的手缓缓站起身来,竟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君嬷嬷还以为她受了大的刺激,以至于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忙站起身来,走到穆芷徽跟前,小声道:“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可别吓老奴?”
“好了,嬷嬷全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去小厨房看看,炖的萝卜排骨汤好了没,一会儿我拿去给王爷。”
君嬷嬷不放心地看了穆芷徽一眼,只见她眉眼带笑,倒真是一点儿都不生气,不慌乱的样子。
君嬷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着自家主子这样,一下子就噎住了,将喉咙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是,老奴这就去看。”
君嬷嬷才刚应下,不等她转身退出去,外头就传来一阵吵闹声。
“王爷有令,侧妃身子有恙,惊鸿院一干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开门的丫鬟见着两个带刀侍卫本就吓了一跳,听到之后的话,更是大吃一惊,吓的脸色都变白了。
“主子,主子不好了,王爷......王爷下令,将主子禁足,惊鸿院.......惊鸿院一干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那丫鬟苍白着脸跑到殿内,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将话给说明白了。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听着这话,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便是君嬷嬷,双手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王爷,我要见王爷!”穆芷徽嘴里喊着,就像是发疯般朝门外跑去。
君嬷嬷见着她的动作,心里暗道一声糟,连忙追了出去。
穆芷徽跑到门口,就见着四个带刀侍卫,一动不动守在门口。
见着她过来,只装作样子拱了拱手,冷声道:“王爷有令,侧妃不得随意踏出惊鸿院一步。”
“不,我要见王爷。”穆芷徽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强行出去。
这几个侍卫都是武人出身,一切都是奉命行事,见着穆芷徽上前,直接就拔出了佩刀。
“请侧妃回去,莫叫属下为难。”
穆芷徽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脸色愈发苍白了几分,整个人呆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穆芷徽心中又惊又怕,便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若是换了旁人,兴许还能生出几分同情来,可这四人都是武人出身,平日里又听沈长生说自家王爷如何如何不待见这穆侧妃,所以怜香惜玉什么的,压根儿就不会有的。
这边,徐昭坐在软榻上,喝完手中的茶,脱了鞋,往里头挪了挪。
“累了的话本王抱你去睡会儿。”
见着自家王妃的动作,韩子煜非但没觉着不雅,反而觉着有几分可爱之处。
徐昭看了韩子煜一眼,摇了摇头。
“这会儿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那好,正好陪本王下棋。”韩子煜轻笑一声,随口道。
徐昭听了,也不说话,只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来,塞到韩子煜手中,笑盈盈道:
“王爷与其下棋,不如给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念会儿书吧。”
徐昭这话说的理直气壮,韩子煜看着书皮上写着的“画眉缘”三个大字,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自家王妃一眼。
徐昭被他看的一阵心虚,好吧,她承认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