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这件事说干就干,这个周末正好不用去上班。
冷三少还有事情要处理,回来得晚一点,所以搬家的重任就落到了沐歌的肩上。
新家要收拾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沐歌也只是收拾了要穿的衣物。来的本来就匆忙,洗漱用品和日常的护肤品都是冷三少临时去给沐歌买的。家里也还有,就不需要带回去了。
不过可惜了之前拿过来的衣服,又得统统带回去,所幸有阿齐帮忙,东西两个人来来回回搬不了几趟。
阿齐去楼下看着东西,沐歌从储物柜里翻出来了之前用的防尘布把沙发,桌子都罩了起来。防止灰尘进去。做累了,她就随便找了个小板凳靠着墙坐下来。
沐歌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专注地看着面前这个应该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橘黄色温馨的灯光,一尘不染的地板,被冷三少随手放在沙发边铁架上的财经杂志,到处都充盈着家的味道。虽然之前住在冷府也很开心,但毕竟那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家。
好像,必须得要有个家,感觉才是完整的。
从小到大,“家”几乎在她童年的记忆里没有过多的概念。在她看来,父亲母亲并不像是一家人,而是相敬如宾的房客关系。
母亲每天打扮的很漂亮出门,然后很晚才回来。即使是不出门的日子里,也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每年暑假去外婆的老家度假,外婆都会悄悄拉着她两个人去露天的榕树下,搭个凉席,一起乘凉,吃西瓜,看星星。
外婆拿着很大的蒲扇,一边给她扇风,一边给她讲故事,她说女孩子长大后一定得要有自己的家,可能这个家很小,仅仅只能够遮蔽风雨,那也就够了。
那时候她还小,也不懂得外婆的意思,只能半知半解的听下去。
“那为什么爸爸妈妈的家,感觉不像是一个家呢?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说我没有妈妈,妈妈她从来都没有来参加过我们班上举办的活动。爸爸每次都说妈妈忙才这样的,可是,我有时候注意了,妈妈宁愿在家里呆着也不愿意去参加我们学校的家长会。”小沐歌有些沮丧,因为幼儿园的小伙伴都这么说,可她明明是有妈妈的啊。
外婆用蒲扇敲了下她的小脑瓜:“这些话,可不能到处去说。免得落了别人的口实,知道了吗?”
“我知道,这些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会把它们像吃下去的西瓜一样,统统塞进肚皮里。”说完,还拍了拍被西瓜撑得圆滚滚的小肚皮。
“你是外婆的好孩子啊。”年迈的外婆一把将小沐歌抱在怀里,用手帕拭去眼角闪烁的泪花,“你妈妈她是爱你的,这天底下哪有自己的父母不爱儿女的呢。只是,她也是苦命的人啊,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才会变成这样的。沐沐,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你所爱的人,知道了吗?”
小沐歌立马也伸出如莲藕般粗粗的小胳膊抱住了外婆,信誓旦旦地保证:“外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爸爸妈妈,保护好外婆,保护好我爱的所有人。”
时光荏苒,没想到当年的一句稚言,如今竟成了莫大的讽刺。她拼尽全力,也还是没能保护好她想要保护的人。
沐歌无力地把头靠在身后冰冷的墙上,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不落下来。
外婆,对不起。是沐歌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们,我没做到信守承诺。
不过请你们放心,沐歌已经强大起来了,可以去保护好别人。她也一定不会像爸爸妈妈那样,让自己的孩子再受一遍自己的痛苦。
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宁静的房间里响起,显得十分突兀,沐歌这才慌忙意识到阿齐还在楼下等着自己呢。
“嫂子,你收拾好了吗?可以就下楼了,老大说他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在赶回来的路上。”听阿齐的口气,看来还没有因为等太久而生她的气,不过沐歌哪里会知道,就算是等得不耐烦了,阿齐也不敢生嫂子的气啊。万一被老大知道了,他的饭碗就不保了。
“好,我马上就下来。”
她接完电话,就利索地去各个房间再检查一遍是不是都关好了门窗,当走到卧室,她还是忍不住再看了眼整个卧室。虽然这里给她的回忆老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不过这都怪冷三少,谁让他每次都折腾得她浑身快要散架了似的。她现在看到床腿就发抖,还当真应了那句老话——“新婚夫妻猛于虎”。
床头还摆放着一对陶瓷的小人,一男一女,摇头晃脑的。沐歌望着这对小人,止不住弯了眼。这是上次冷默陪她去逛宜家买的小人,本来她不打算买的,因为据说是瑞士工艺,价格不便宜。但冷三少说,正好新家的床头柜上差点什么摆设,就买了下来。
沐歌想了想,把它们拿起来找了张废报纸包好,然后打开抽屉把它们放了进去。
她可不想回来的时候,见它们一身的灰尘,那就不漂亮了。
“再见了,我亲爱的房间。”
她依依不舍地关上了门。
走到楼下的时候,一阵穿堂风经过,沐歌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早上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现在地上还是湿湿润润的。
即使是夏天,风里还是带着一股子凉意。她穿得单薄清凉,很容易就感觉到空气里的湿冷。
她搓了搓双手,四处张望阿齐的车。突然一双大手很体贴地拿过一件西装披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