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扬眼神里的笃定,张令曦也更加肯定自己该怎么做。
“扬姐儿,我觉得今生能认识你,真得很好。”
“我也觉得是这样,你要是不认识我,该少多少乐趣啊。”齐扬破涕为笑,反握住张令曦的手。又补充道:“不过,也得少很多麻烦呢。”
“多少麻烦我也愿意。”张令曦诚心实意地说道。
齐扬一把搂住张令曦,道:“曦姐儿,我也是!”
方才沉闷的气氛。总算是轻松了起来。
赵家的氛围,却像是凝固起来似的。
杨敏颜耷拉着眼皮,手有气无力地撑在桌子上。
赵嘉善沉默不语,皱起的眉头像是个川字,他眼神锐利地扫了杨敏颜一眼。杨敏颜吃力地抬起眼睛,眼神里也是藏都藏不住地锐利。
针锋相对,仿佛想将对方的眼睛戳瞎似的。
杨敏颜看似柔弱,不料也有这样的一面。赵嘉善念着她身子不好,终是败下阵来,先开口问道:“泽儿的亲事,一定要办的这么着急?”
赵嘉善语气冷冷的,看起来生了很大的气。
明明他退让了一步,可杨敏颜却无半点妥协示好之意,而是坚决地说道:“老爷不是答应了我。怎么临时又要变卦?就当是给我冲冲喜也是好的吧?老爷是怎么想的,起码说出来让我知晓吧?是有什么顾虑,还是对这门亲事有什么不满?”
可赵嘉善却铁了心闭口不谈,只是一味地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看。目光从上到下,深刻的打量,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模样似的。
从不跟赵嘉善起争执的她,在这件事情上,异常地坚持。
“既然老爷没什么难言之隐,那这事干脆就这么说定了,就算咱们泽儿无所谓。可变来变去的总是对元家小姐不好的。”
“我是在想,若是徐氏在,会选元家小姐,还是齐家那位小姐。”赵嘉善一直沉默着。可看着杨敏颜那样的脸色,最终还是忍不住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本来就更好的方式去跟杨敏颜交谈,可是他却偏偏说了最戳心的话。
是杨敏颜病着,性格变得乖戾了,他才会这样的吗?
还是说,知道徐氏转世重生了。他的全副心思都已经不在杨敏颜这里了,才会这样?
赵嘉善隐隐有些后悔,他想着对一心为这个家操劳的敏娘再好一些,却在不经意间,就流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赵嘉善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似的戳在了杨敏颜的心尖上,杨敏颜失态地猛地站起,质问道:“难道我会害了泽儿不成?难道徐氏在这里,她会觉得我居心叵测不成?老爷,难道妾身在您心中就这么不堪吗?”她郁结于心,刚刚情绪又太过激动,差一点就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变数,又是变数。
她最恨事情生变,只因她已经没有时间和力气来应对了。
赵嘉善耐着性子将她扶到床上,解释道:“你不要乱想,我何时说过你会害泽儿。你我都是为了泽儿考虑,觉得元家小姐比齐家小姐更稳重,更适合一些。可毕竟泽儿喜欢的是齐家小姐...”
杨敏颜赌气别过脸去。
她瘦削了很多,板起来脸仍没有显得刚强凌厉。赵嘉善看着她,似乎有些恍惚,就好像看见了许多年前的徐氏一般。
于是,赵嘉善的声音又柔了一些:“我刚才不该说那些伤你的心。你知道我嘴笨,也不想哄骗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徐氏已故,我不过是想再为她做些什么罢了。”
赵嘉善见杨敏颜仍然不理他,有些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尖。
杨敏颜一向敬重赵嘉善,看他摸摸鼻尖,就好像个孩子做错了事似的,心早就软了。转念想到,曾经她痴迷的除了赵嘉善的样貌人品学问,不还钦佩赵嘉善对亡妻的深情吗?
这些年来,赵嘉善轻易地不在她面前提起徐氏,恐怕就是担心她多想。她自己却还真是个不争气的,竟然在这个时候吃味起来。
徐氏已经死了,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何况,说不定她很快也就要去了,到时候在底下,或许还能见着徐氏,互称个姐姐妹妹。想到这里,杨敏颜心里一阵凄凉之感。
“老爷,妾身病着,不若从前那样的好性子了,您不要跟妾身一般见识。我明白。您是觉着作为生母,可能会怜惜孩子,他想要什么,就满足什么。相比之下。我这个继母就显得心狠了不是?”杨敏颜对着赵嘉善,只能是强颜欢笑。
赵嘉善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杨敏颜又道:“我不清楚徐氏是怎样的人,会不会跟我做同样的决定。不过换做是洪儿,我也会这样替他去选。一时的儿女情长,过不了一辈子。两个人一起生活。还是合适最好。”
“嗯,或许徐氏跟你一样,也是这样想的。倒是我,胡乱地想了一些,害的你急了。”赵嘉善安抚了杨敏颜睡下。
等到杨敏颜睡得沉了,赵嘉善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请个大夫来,等太太醒了诊诊脉。我出去一趟。”
赵嘉善还是觉得,问一问张令曦才安心。
曦姐儿跟齐扬打小就玩在一起,说不定她另有打算呢。
“嗯,我们曦姐儿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
刘显背着阳光而立。对着张令曦一笑,连笑容都染上了秋日柔和的光晕。张令曦顿觉恍如隔日,就好像石榴树下午睡过后,一睁眼,就看到显哥哥在对着她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