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法子,还是等着曦姐儿来信儿。
杨氏去赵家照顾杨敏颜去了,在的也就是只有梁氏和大夫人。
见梁氏不吭声,大夫人主动说道:“就怕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曦姐儿最有主见,劝她也未必劝得动。听说那日曦姐儿冲浙哥儿发了顿脾气走了,是不是因为范姨娘的事?”大夫人也是看不惯范姨娘,这才想着帮曦姐儿说几句话。
可她这话,就显得是曦姐儿生气了不肯来。明着说好像是生浙哥儿的气,可实际上。让范姨娘来的是五老爷,答应下来的是老安人,这一下就好像曦姐儿是在跟老安人和五老爷置气似的了。
老安人最疼曦姐儿。曦姐儿跟浙哥儿之间闹了不愉快,不肯过来。说不定老安人会因为这个让步。将范姨娘送回去呢。
可见大夫人是多天真。
曦姐儿生气走了的事,家里头都瞒着老安人的,生怕老安人觉得曦姐儿骄纵。大夫人却不想这些,一股脑便将那些话当着老安人的面说了出来。
梁氏头疼得扶额。
梁氏显然是想错了老安人,低估了老安人对曦姐儿的喜爱和了解。
老安人听了大夫人的话。不仅不恼,还跟大夫人说道:“曦姐儿就是跟我使性子,也都是有个分寸的。若是她想说什么,一定会当面跟我说的,有些话她知道说了也没用,便不会再浪费功夫。”
说完看了看大夫人的表情,又看了看在一旁坐着的梁氏,道:“既然你们都不肯拿主意,那这种小事就让我做个主。崔菊,你便依我说的。去相府打听打听吧。”
梁氏看出老安人对她有些失望,硬着头皮道:“我也觉着,曦姐儿不是跟浙哥儿置气才不来的,而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老安人若是实在放心不下,让崔菊去看看也是好的。”
大夫人略显尴尬地解释道:“我也不是说曦姐儿耍性子,只是眼看着她可怜罢了。曦姐儿是娘教养过的孩子,按理我不该操这样的心,可谁知曦姐儿去了相府又什么样子不是?这件事情,本就是咱们理亏,我怕曦姐儿若是借此闹起来。所以才想提醒一下而已。”
大夫人一是看曦姐儿可怜,想为她说两句话。二是担心曦姐儿现在有相府撑腰,敢跟张家撕破脸了,最后闹个大家都不痛快。若是范姨娘不在。这些事情哪里还需要她去愁的。
老安人怎么会听不出大夫人的抱怨,她道:“曦姐儿再怎么都是张家人,姓不了齐家姓,你担心这些个没用的,不是自找麻烦吗?我知道你们对范姨娘都不满,可是母凭子贵。她给老五生了浙哥儿,难道我能不念着她的好吗?何况她来了这里,也是待在屋里头不出来,这都碍着谁的眼了不成?”
老安人觉得曦姐儿是张家人,而浙哥儿是能支应起五房的人,曦姐儿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因为这个闹起来。
梁氏的心是偏向曦姐儿的,老安人这么说话,梁氏心里听着也不舒服。
“曦姐儿她从小就拧,说一不二的。要不还是问问浙哥儿,看曦姐儿跟他说了什么?”梁氏出主意道。
浙哥儿成亲的日子渐近了,忙得脚不沾地的。
听着老安人喊他过去,心知是曦姐儿的事情,便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曦姐儿还真是要强,说了不来他这里,还当真是一步都不踏进来。
张令浙既觉得惋惜,又觉得内疚。
一面是生母,一面是帮了他很多次的曦姐儿。他夹在中间,觉得特别难做。
可转念一想,即便曦姐儿不跟他往来,也不会缺衣少食,也不会过得困顿不堪。可若是不将生母接到京城来,任她在庄子上受人欺负,说不定半条命全要丧在庄子上了。
相较之下,他只能咬着牙,选择背信弃义,站在范姨娘这边。
其中的挣扎,也只有他自己受着,内心的焦躁煎熬,也只能他自己忍着。
范姨娘不肯出屋子,她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别的指望,只盼着你们兄妹都好,我就高兴。年轻的时候还想着为子女争一争,现在我没这个本事了,只能靠着你们自己争气。我好好替你们守着家,安安分分地不出屋子,不给你们丢人就是了。”
一句话说的张令浙莫名地心酸。
他重生之后,曾经想着带母亲她们逃离张家,带着她们避难,带着她们过更好的生活。
现在,他无力改变任何事情不说,还忘了初衷。
曦姐儿说,齐鹿鸣不可能再像前世一样,做出伤害张家的事情了。可张令浙却不敢放松警惕。虽然查不出张家是为了犯了当年的事,但是只要盯住齐鹿鸣,一切就都会有转机吧。
可是偏偏他又跟曦姐儿弄地这么僵。
连个盯着齐鹿鸣的人都没有了。
范姨娘跟晴姐儿正坐在小杌子上,不知编什么东西。看张令浙出神的想事情,范姨娘的心里觉得莫名地踏实。
三个孩子里头,好歹有这么个争气的。心思深,知道想事情。
渝哥儿和晴姐儿都想的太简单,到时候少不了她还得替这两个孩子操心。
“浙哥儿,快去吧,别让你祖母等着。”看张令浙还愣着,范姨娘出声提醒道。
她的嗓音已经没有当年那么玲珑婉转了,声音里带着沙沙的响动,就像是在磨菜刀一般。
张令浙听着,却觉得格外悦耳似的。
母亲肯说话了,这便是好事。
晴姐儿也抬头看着张令浙,催道:“二哥哥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