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父亲给个玉牌,就得意成那个样子了。齐氏和张令晨看的都有点心酸。
张令晨出生那会儿,齐氏跟张延远正是新婚,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因此张延远对晨姐儿特别上心,总是带着晨姐儿玩。令曦就没这个福气,出生那么多天张延远都没看过她一眼。
张延远跟齐氏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的,张延远哪有心思放在张令晞身上。
其实照张令曦的逻辑来想,她又不需要父亲的疼爱,用一个馒头换一个玉牌,她简直赚翻了。要是她猜的不错,父亲应该对她们母女心软了吧。心软了就好说了,她再循序渐进的谋划,事情总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
一定不能让范云芝进门,不止如此,还要让母亲重获父亲的尊重。她才三岁,时间还长着呢,可以徐徐图之。
“娘亲,为什么爹爹要住到那么远的地方呀?”张令曦攥着玉牌天真地问道。“我看二伯父三伯父就不住书房的。”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张令晨白了妹妹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母亲和父亲见面,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还是不见的好,免得最后一点情分也被两个人闹腾没了。
“反正我就是知道,只有爹爹住在书房,别人都不去住。”张令曦仰着脖子跟长姐犟嘴。说罢又低下头,忧心忡忡得小声说,“也不知道爹爹怕不怕黑,哎,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用你操心!”张令晨没好气的说。父亲外室养着,跟那些人不知怎么幸福呢,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牙都没长全的小屁孩操心了。她气张令曦本末倒置,不去心疼母亲,反而心疼个不该心疼的人。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怎么聪明,也是说这些孩子话。
张令曦咬着嘴唇回应张令晨,“姐姐再对我凶,我就哭了。”
一句话反而让张令晨失笑。她是怎么了,难道还想跟幼妹讲道理不成?她转念又想,妹妹现在还小就这么聪明,等妹妹稍大一点,她就好好教她。往往越是聪明的人,人们越怕他越怕走错路。
童言无忌,张令晨怕令曦说出让母亲伤心的,岔开话题聊了几句,见张令曦困得打哈欠了,才起身回去。
结果张令晨走了没一会儿,令曦就从床上爬起来,哪里看得出一点睡意,她笑着问齐氏,“娘亲,姐姐走了没有。”
又怕姐姐折返回来,令曦声音低低的,只有齐氏能听见。
齐氏这才看出张令曦是故意装困来骗她长姐的。
“我一点都不困,我是替姐姐困的。”令晞怕齐氏生气,装傻道。小孩子就是好,有事没事可以装天真。
“那你告诉娘亲,姐姐都不困,你为什么替姐姐困呀?”齐氏坐在床边把张令曦抱起来。“令曦是不是不喜欢姐姐跟娘亲说话?”
“才不是呢。是我想说话,又怕姐姐不高兴···”张令曦窝在齐氏怀里,挑了舒服的姿势说道,“娘亲,要是爹爹害怕了不想住书房了,又不敢来咱们这里,是不是就会去陪小妹妹了?”
原来是想说这个,怪不得她要支开长姐。
张令曦不等齐氏说话,又嘟囔道,“我才不喜欢小妹妹呢,有了小妹妹,爹爹就不疼我了。小妹妹把爹爹抢走了,我就不能趴在爹爹身上睡觉了。”
一句话点醒了齐氏。
哪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爱护。是她不好,不该因为她的自私,伤了令晞和张延远的父女情分。
跟张延远两相生厌,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难不成为了赌一口气,真的便宜了范云芝?范云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想清楚了这些,齐氏没有犹豫,吩咐竹眉道,“去请老爷过来吧。书房夜里凉。”
竹眉听了一喜,赶忙去了。
张令曦也高兴起来。
连身边的人都觉得她让步是好事,那她就退一步吧,齐氏黯然地想着。
张延远没想到齐氏会差人来请他,意外之余很是开心。他想都没想就进了齐氏的屋子。
令曦正瞪着大眼睛看着门口,一见他就伸着胳膊兴奋地喊“爹爹”。
张延远跟齐氏对视一眼,有点尴尬地抱起令曦,问齐氏,“最近身子怎么样?还喝着补药吗?”
“还好。”齐氏垂着眼,样子无比温顺。比跟他争执时横眉竖目的样子,不知好看多少倍。
“恩。”一时间张延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两个人都这样,这还怎么聊下去!
张令曦觉得父母实在有点辜负她的苦心安排,不过什么事情都急不来,欲速则不达。
张延远将令曦放下,去洗漱了一番。
老夫老妻躺在床上,都沉默着不看彼此。
张令曦躺在到父母中间尴尬得很。她一会儿踢被子,一会伸懒腰,絮絮叨叨不给齐氏和张延远说话的机会。
她生怕娘亲忍不住跟爹爹说一句,我让你回来是为了孩子,你给我规规矩矩的。若是这样,她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人跟人之间的感情,一旦产生了裂痕,就处处是危机,修复起来难如登天了。
再者信任这个东西,其实是消耗品,用完了,就没了。
她也怕爹爹看娘亲心情好了,想着趁热打铁把范云芝的事一提。
“爹爹,只有小鸟儿有翅膀吗,令曦会不会长翅膀?”说完便伸出手摸自己的后背,摸了好几遍,有些失望地看着张延远,那眼神似乎是在告诉他,她想要跟小鸟儿一样长翅膀。
令曦努力回想泽儿问过她的各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