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笑着与太子妃道:“刚才皇上在路上说了,给他取个名儿叫穆焕。”
焕乃光亮,鲜明的意思,皇上对这个孙儿还是有期待的,太子妃笑道:“这名儿真好,谢谢父皇了,等殿下回来,知道了定然也喜欢。”她说着,面上闪过一丝黯然。
他说要去青州,她当时便很难过,可也知道太子的心思。
有穆戎这样的威胁,他的压力很大。
她只好让他走了。
他们夫妻之间感情虽然淡了,可命运却是牵扯在一起的,他盛,她也跟着好,他衰了,她自然也一样受到牵连,甚至于,他们的家族也会有‘波’及。
太子妃很快又抹去了那丝不乐。
姜蕙也来关怀她几句。
她笑道:“你也早些给三殿下生个孩儿才好呢。”
姜蕙点点头:“等调养好身子。”
宫人们把孩儿抱给皇上跟穆戎看。
皇上呵呵笑着道:“小孩儿都是一个样子啊,戎儿,你来看看,你生下来也是这般的。眼睛都睁不开,跟个小猫儿似的,过得几日才像个人样子呢。”
穆戎低下头,果然见这侄儿小得可怜,皮肤红红,皱皱的,说不出的难看。
可他想,他与姜蕙生得指不定不一样呢。
她生得那么好看,旁人哪里有这等雪也似的皮肤,那样妩媚的眼睛?
二人看得一眼,宫人便又抱了回去。
他们不再打搅太子妃歇息。
穆戎陪着皇上去乾清宫:“刚才皇祖母说,叫儿臣与阿蕙多出去玩一玩,儿臣心想,这也不错。”
听到他有走的意思,皇上有些着急,吹胡子瞪眼:“什么不错?你走了,朕要找人说说话都难,你该不是要去衡阳罢?朕都给你在京都开府了,你还走?你舍得朕?”
穆戎笑起来:“父皇身边那么多妃嫔,还无人说话那?”
“那不一样,‘女’人们懂什么!可惜,最近总是出事儿,一会儿周王谋反,一会儿有魏国余孽,一会儿那些匪徒又不安分,‘弄’什么起义,不然朕与你一起去游玩,不是更热闹?”
皇帝虽然喜欢玩,可受过刺‘激’了还是怕死的。
穆戎看着父亲的目光很柔和,这世上,父亲对他一片赤子之心,爱护他疼爱他,从来都不加掩饰,哪怕这举动引来众多非议,所以他也愿意为父亲守住这江山。
他想起那次在宋州,何远问他又不是太子,何必要‘操’心。
他虽然有‘私’心,可也是为父亲。
“要不父皇还是准许孩儿去山西?”穆戎笑道,“孩儿总在一个地方,也待不住,假使哪日驱除了北元,父皇也可以往山西走一走呢。”
“不行。”皇上直摆手,“北元军实在彪悍,你去干什么?你是朕的儿子,难道真的拿命来博?你又不需要建功立业,朕的东西,也是你的。”他说完,愣了一愣。
他的东西都是穆戎的,那太子得什么?
皇上自觉失言,咳嗽一声。
姜蕙微微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皇上对穆戎那么好,他心里大概是想让穆戎继承皇位的,不然岂会说这种话?只是已立了太子不得已,毕竟上有皇太后,下有群臣管束,他自己又不是什么厉害的皇帝。
确实是,姜蕙没接触到皇帝之前,真不知道皇帝也可以是这样的。
实在是很没架子,像个寻常的父亲,还很贪玩。
穆戎心里感动,也为父亲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便算多疼一个,又如何能对另一个那么残酷呢?
一切都留给时间罢。
总有一日,会到必须抉择的时候!
皇上此时道:“等到炎儿回来再说,你去不去山西,再定。”
他态度缓和了一些。
穆戎答应一声。
走到乾清宫‘门’口,等到皇上进去,夫妻二人才又折回坐了轿子回王府。
路上却很沉默。
皇上那句话,引得两人都有些想法。
到了王府,姜蕙才说话:“殿下要去山西的话,得去多久啊?我呢?”
听得出来,她有些不乐意。
穆戎笑着抚‘摸’她脑袋:“不舍得本王?”
她嗯了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腰:“刚才父皇说北元军很凶狠呢,殿下为何要去?那些将军平日里拿了俸禄的,这些事就该他们做啊,你去打什么仗?我在家中定是提心吊胆的。”
毕竟夫妻也做了那么久了,她岂会不担心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且他对她真的不错。
穆戎挑眉:“那本王带你一起去?”
没个正经!
姜蕙眉头皱了皱,不知上辈子他到底去了山西没有?好似还是去了的,因听说他立下不少功劳,这人啊,为争个皇位也是够努力的了,只便是不去,皇上也偏向他,又何必如此?
更为名正言顺些?
见她突然又不说话了,穆戎俯下身,把她拦腰抱起来。
姜蕙嗔道:“我在想事情呢!”
“‘女’人想这么多做什么?夫唱‘妇’随你不知?”穆戎道,“现在把在书房的事情做完是正经。”
脸皮真厚。
姜蕙把头埋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进去了。
满室‘春’光。
等她歇口气回过神,才知都戌时了,金桂端了避子汤来,这‘药’是宫廷秘方,喝一次管几天,姜蕙正当要接过,穆戎道:“别喝了。”吩咐金桂,“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