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人是贺大人的儿子,姜蕙心里惊讶,暗道世事奇妙,这命运一旦改了,什么都有变化。 。
贺仲清如此将才,与他们贺家结‘交’,倒真是有害无益。
不止她,胡氏都朝贺仲清看了好几眼。
刚才介绍时说十九岁,那应当是还未成亲了,不然定是要说一说少夫人的,她想着,脸上笑容越发温和,拉着贺‘玉’娇夸赞,说像是姜琼的亲姐姐。又令姜瑜好好照顾姜琼,还提到家中请了‘女’夫子,问起贺夫人可知这‘女’夫子。
看起来东一句西一句,其实都没有离了姜瑜,贺夫人心思玲珑,贺大人生‘性’低调不**应酬,可她不是,故而一听说他们来京城,便送了请帖来的。
她在京都贵‘妇’人中,算是广结善缘那类人,如今胡氏这般,她自然瞧得出来,也不由得多看了姜瑜几眼。
自家儿子也是要定亲的年纪,只不曾遇到合意的,这姜家大姑娘要说还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待人接物很是得体,生得也颇是清秀。
就是姜家根底有些薄,好在姜二老爷立过大功,如今已做到三品官,那大房的公子也考中了举人,上回听说一同陪同皇上去狩猎呢,可见在皇上心中地位不低。
故而贺夫人也更是和颜悦‘色’。
这种事双方都是心知肚明,不挑明,不拒绝,只要不定下来,回头考虑考虑,总是稳妥的。
姑娘们稍后就去园子里逛。
贺‘玉’娇看宝儿可**,拉着她去‘荡’秋千,又问宝儿:“可学写字了?”
“学了,请了新‘女’夫子,我便跟着学了。”宝儿嘟嘟嘴,“不过手指好累,写一张纸就酸了。”还把手指举给贺‘玉’娇看。
贺‘玉’娇哈哈笑起来,给她‘揉’一‘揉’:“宝儿真乖。”
姜蕙见她居然在新认识的姑娘面前撒娇,也是好笑,与贺‘玉’娇道:“她是个小懒鬼,以前都不曾学的,后来祖母与娘说,这么大该当学一些了,这才会写几个字。”
“可见你们也疼她呀。”贺‘玉’娇叹口气,“我五岁就学了,不过这都怪哥哥,见我无所事事的,居然跟娘说帮我请个‘女’夫子,你们说说,哪里有这样的哥哥的?”
众人都笑起来。
两家处得很是愉快,不止姑娘们,年轻公子也一样。
过得几日,因胡氏要去租铺子了,姜蕙对自己的‘药’铺也是蠢蠢‘欲’动,派了小厮把宁温请到家中相商。
上回来京城,宁温跟着随行,老太太对他印象不错,听说是为开铺,只叫姜蕙注意些分寸。
故而二人便在园子里说话。
姜蕙头一句就打趣起来:“不知可曾妨碍宁大夫做伙计?”
宁温哈哈一笑:“也差不多该回来挣钱了。”
“宁大夫在济世堂这么多日,想必应知道‘药’材去哪儿买罢?”姜蕙不跟他客气,“我今日请你来,也是为此,希望宁大夫帮我这件事,与我阿爹去采办‘药’材。”
宁温笑道:“这容易,我已经辞做伙计。”
其实姜蕙还是很好奇的,由不得问道:“宁大夫你可是缺钱?真如此,尽可与我说,不然以大夫之资做伙计,未免太委屈了。”
宁温‘露’出古怪之‘色’:“真缺点,你能借我多少呢?”
“这个……”姜蕙道,“尽我所能。”
宁温目光深了一些,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好,借个两千两罢。”
姜蕙瞪大了眼睛。
宁温噗嗤一声笑了:“打趣你罢了,我不缺钱,至于去济世堂,不过是为……”他咳嗽一声,“为学艺。”
“啊?”姜蕙惊讶,眉头皱了皱,轻声道,“偷师学艺啊你?”
“只是为解你疑‘惑’才说,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宁温自嘲,“一是父母双亡,手中无钱,二是世人身怀绝技不愿传授,便只能自己偷学了琢磨。”
姜蕙不曾想到他那么坦白,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只见宁温看过来,才笑了笑道:“宁大夫能自学成才,想必比旁人艰辛多了。”
她一点没有‘露’出瞧不起的样子,反倒颇是理解。
看她眸光温和似水,宁温在这一刻心里满是暖意。
他孑然一身,四海漂泊,从不曾遇到那样信任与关怀他的人,当时真想伸出手把她抱入怀里。
他忍住这冲动,轻声笑道:“总有所得,且我四处流‘浪’,从滇南到陇西,又从陇西到宋州,如今又至京城,也看尽了这世间风光。”
姜蕙神往道:“如此自由自在也叫人羡慕,倒不知我哪一日也能如此。”
她眸中盛满期望。
宁温瞧着她,微微一笑:“假使姜姑娘愿意,在下倒愿与你去天涯海角。”
像是调侃的语气,可是他的眼睛在这时收敛了笑意,显得很是认真,姜蕙忽地的就感觉到脸上有些热。
因他这话突然。
姜蕙垂下头道:“宁大夫真会开玩笑。”
“既是玩笑,姜姑娘也不用在意。”宁温看她回避,也知姜家今非昔比,不说当初就不可能,莫说现在。
只有些遗憾。
他看得出来,姜蕙有与旁人不同的一面,可也与很多姑娘一样,总是会顾虑家人,心甘情愿的做那大家闺秀。
姜蕙嘴角抿了抿,是啊,她向往那些,可真要她离开家,她如何放心?
宁温……
是了,他说这话,兴许哪一日仍是要走的,走南闯北,留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