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春晖推搡着秋染的动作一顿,眼神凶狠的剜着她的肉,后对还在门后看她笑话的丫鬟奴才说道。
“还不快些走,是想要给主子添气吗!”其实,是她自己心里堵得慌。
若说,苏染夏拒绝她献殷勤,是当众扫她颜面,那么她此时的这番话,便是当众扇她一大耳光。
这娘亲早死的小蹄子,如此不知好歹,活该一直被苏二小姐压着询!
等那些不相干的人走后,苏染夏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才说道:“我走时让你办的事,你可办好?”
闻言,秋染谨慎地望了望门外,将门窗都关严实,才走到苏染夏身边说道:“回小姐,都已经办妥,可似乎并未像小姐所猜测的那样。苏云雪的闺房与她丫鬟们的房间,我都一一收过,像小姐说的那些可以东西,是一件也没瞧见。”
苏染夏手支着下巴思索,那晚宴会苏云雪比她早些离去,陈姨娘也去了店铺巡视生意,正是翻查两人房间的好机会。
纵火一事,她坚信是由陈苏母女俩所为,事情过后理应也会有罪行留下,可那两人其是泛泛之辈,果然叫她扑了个空霰。
“这事不宜惶急,也万不要像他人透露,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两人既然做了亏心事,便总会叫我抓住把柄!”苏染夏轻声对秋染说道,秋染温顺地点了点头,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染夏知道她这是担忧她近来发生的事情,便笑着解释道:“那安宁公主和我聊得很是投缘,便留着我在宫中耍了几日,你无需担心。”
秋染自幼便伺候于她左右,对她的习性与神情都了如指掌,见她脚步虚浮话音不足,便知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可小姐不愿意说自是有她的道理,她只能尽心尽职地做好自己的事,不为小姐增添麻烦才好。
为了掩人耳目,苏染夏让秋染为自己准备好洗澡水,留她伺候自己洗浴。
秋染为苏染夏梳理湿润的头发,望见了她肩膀上还未褪去的疤痕,嗓子一噎。
苏染夏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料想她是看见自己的伤痕,也不欲解释,便问道:“我想起前不久伤着的七姨娘,现今她的伤势怎么养,府上的大夫可有好好照看。”
秋染想去那可怜的七姨娘,便被转去了注意力,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怜悯的说道:“府上的大夫都好生伺候着呢,事情还在风头上,陈姨娘也不敢再做些什么。只是那七姨娘着实可怜,现在已然是半死不活的人,只能靠人参灵芝吊着命。”
七姨娘现在这番情况,无需陈姨娘动手,也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恐怕那陈姨娘也是抱着这番心思,才任由着名贵汤汁喂在七姨娘嘴中。
“爹爹那一掌着实打得重了。”苏染夏想到七姨娘今后的下场,也叹了口气说道:“于情于理这事都是爹爹的不对,过会儿,你陪着我去看望一下她。”
“是。”
苏染夏洗漱过后,在晚膳之前赶到了七姨娘的院落。七姨娘依仗着老祖母的信任,再一次得势后,便从曾经僻静的小院搬离,重新回到自己盛宠时的院落。
院落里的布置简单大气,不似陈姨娘奢侈铺张的风格,却也不失体面,可见当初的七姨娘继她娘亲后,是多么的风光。
七姨娘的贴身丫鬟樱桃得知她来探望,连忙亲自将她请到七姨娘房中。一进门,苏染夏便嗅到浓浓的草药味。
天色将黑,昏暗的房间中却不点一只烛火,樱桃似乎心知她疑惑,主动开口解释道:“主子整日昏睡,不喜点灯,便是晚上房中也只点一盏油灯。”
说完,她便手脚利索地点亮一盏灯,让苏染夏看清了房中的情况。
七姨娘卧躺在床铺上,明明已是盛暑,她的身上却盖着一床厚重的棉被,纵然这样她还是脸色苍白,不染一丝红晕。
红木床边的置屋榻上,摆放着各类汤药,有些已经凉透有些还温热着。
“七姨娘平时就吃这些吗?”苏染夏一碗碗端起嗅了嗅,皆是些大补之物并无不妥,可怎么吃了这么多的至阳药物,七姨娘的脸色还这么苍白。
樱桃望着主子奄奄一息的样子,有些泣不成声地说道:“回大小姐,主子平时就是吃这些方子,草药都是府医送来的,可即使是吃了这么些天,也依旧是不见效,反而……”说道后来,樱桃竟是噎住嗓音,再也说不出话来。
秋染似是安慰的拍了拍她手臂,樱桃头垂在她肩膀上,小声抽泣了起来。
苏染夏坐到七姨娘床边,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托起她露在被外的手臂,为她把了把脉搏。
七姨娘的脉象很是微弱,且像风吹竹林一般,脉象混乱毫无规律可循。苏染夏‘咦’了一声,照理说纵然爹爹那掌打得再厉害,也只可能让她脉象微弱,也不至于叫她体内寒气如此深重。
爹爹练得是至阳功法,专克阴气之毒,怎会让这七姨娘阳气散尽,阴气缠绕心肺。
“大小姐是看出什
么来吗?”樱桃听见她惊讶地吸气声,像看到一丝曙光,焦急地问道。
听闻,那陈姨太在食材中耍手脚,让老祖宗吃了多年的慢性毒药,而这大小姐只是一碟糕点,就叫老祖宗药到病除。
是否,她也能治好自己主子呢?
苏染夏摇了摇头,不忍心去看樱桃眼里暗去的光芒。一切还只是她的猜疑,并无有证据定夺,在事情还没有转机之前,不如不给对方期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