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公主脸气的圆鼓,黑润的眼珠子绽放精光,这时倒不胆怯了,脸上的怒意,有几分鱼死网破的意味。
“哼,本公主早就说过,不跳那劳什子舞!”
嬷嬷眉毛一拧,厉声道:“放肆!你身为公主,怎能满口粗语!件”
安宁憋着嘴,眼里全是执拗,狠狠地瞅着眼前的老妖婆。
苏染夏不明所以的看着,不明白,怎么刚一会儿的功夫,魔头公主就威风不在,成了被人欺凌的小野猫。
小野猫握着拳头,浑身汗毛竖起,警惕地看着嬷嬷。
嬷嬷挥舞着手,一道黄影闪过,苏染夏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一藤条。
藤条呼呼作响,被她耍出花来。
“公主还是莫要发倔,乖乖跟着老奴回去练舞。龊”
听老嬷嬷这么说,她应当是安宁的教习嬷嬷,而之前她又未曾听闻,那便是最近才调来公主身边。
只是,一个教习嬷嬷,为何话语也这样粗鲁。
她看着安宁公主的眼神,带着一丝悲悯,有这样严苛的人压着,一定很憋屈吧。
嬷嬷这样放话,所有人都以为公主会顺从,谁知她猛然跃起,脚尖往后一抹,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安宁公主打得一手好算盘,准备溜到母后那里诉苦,并美美地吃上一顿。
却不曾想,那嬷嬷眼睛手快,似她肚里的蛔虫一样。
公主刚跑到门口,就被她老手一抓,提小鸡似地提了起来。
“公主,你的那点歪心思,还是用在学业上吧!”嬷嬷冷哼一声,颇为鄙夷:“对上我,你还嫩的很!”
苏染夏越听越惊悚,这是嬷嬷同公主的说话态度吗,怎么像药铺老板娘,教训犯错的小学徒?
嬷嬷这样无礼,竟然没一人上前阻拦!
“放开我,哼,你个老妖婆,大妖怪!”安宁公主奋力挣扎,企图将桎梏她的手掰开。
见她的脸憋得通红,苏染夏再也看不下去,站起来朗声道。
“嬷嬷这样做,怕是有些不妥吧。”
从刚开始,安宁公主就一直,以期盼的眼神望着她,见她终于肯为自己说话,当即感动了鼻涕横流。
“苏染夏,救救我,这老妖婆要把我吃了。”
安宁夸张的表情,惨绝人寰,苏染夏光是看着,额角就流下一滴冷汗。
嬷嬷斜瞥了她一眼,语气孤傲地说道:“老奴不知,身为公主的教习嬷嬷,竟还不能训教公主。”
她话里虽没有不敬,但看着苏染夏的眼神,却委实让她恼怒一番。
那轻佻的神色,仿佛就在说着,你是从哪冒出的野丫头,我的事情你也敢管!
“公主她再有不对,也是皇族高贵血脉,嬷嬷你这样无礼训斥,可是在挑战皇家威严不成?”
苏染夏话音一出,嬷嬷的提着公主的手臂,一顿。
她挑高了眉毛,将公主放了下来,不怒反笑说道:“没想到,你一小小丫头,也这样牙尖嘴利。”
安宁公主落得实地,没来得及感叹脚踏实地的安稳,就啪嗒嗒地小跑,躲在苏染夏身后。
“你出自何门何户,家父是谁?”
嬷嬷也不管她,走进了一些问道。
老实说,她对嬷嬷轻蔑的态度,很是反感,但尊为礼节,她又不得不说。
何况这类事情,即使她不说,也很容易就被打听出来。
“家父定国侯,我乃苏家长女,苏染夏。”
嬷嬷听了摸摸下巴,狐疑地自我呢喃。
“不可能看,看你也不像愚钝的样子,苏惊风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闺女。”
她话音不小,在风声能闻的房间中,格外清晰,连同她背后,安宁公主的一声轻笑。
苏染夏拧起柳眉,清莹秀澈的眼眸未沉,反驳道。
“爹爹只不过为人耿直些罢了。”
定国侯的脑子都用在战场上,平日里,就是靠意气用事的。
想她上辈子,不也是一根死脑筋,不装南墙不回头吗!
难道,这就叫傻?
“话我不肯收回,但你爹的为人,倒是有几分值得敬仰。”嬷嬷手握藤条,拍在手心啪啪作响说道。
身后的安宁抱紧她腰身,一听那声响,就吓得直抖索。
可见,平时没少吃这鞭子亏。
“不知嬷嬷,这么急着找公主,可有何事?”苏染夏见她神色松动,乘机询问道。
这嬷嬷不像宫中教导而出的,反倒有些像市痞流氓,披着一张正经嬷嬷的外皮,就开始招摇撞骗。
听到她问话,嬷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她身后的裙角,说道。
“好了,这休息也算休息了,您还是随老奴,快些去练舞房吧。”
她们俩人之间的对话,从
一开始,就让苏染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习舞,关一个嬷嬷什么事情,难道让一个嬷嬷,来叫公主跳舞吗?
嬷嬷已经年迈,虽仍能看出往日风华,但身材已有些浮肿。苏染夏想象她翩然舞动的样子,默然捂脸。
画面太没,她着实不敢看。
“几句话的功夫,也叫休息吗,昨夜本宫的脚都起水泡了!”
安宁公主再也憋不住,探出半截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
竟然连脚都能磨出水泡,这训练该是有多辛苦!
“这还不是老奴,怕公主在八月宴会上,丢了脸面。”
嬷嬷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提起那宴会,安宁公主被掩住的脸,愁成一团皱布。
说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