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虞策的一颗心渐渐有了温度,但在得到了这个认知后,林多的担忧却多过欢喜:他看不透一只活了千年的妖,相信虞策也是一样。如果有一天,秦湛玩够了,离开了,惺帝那颗第一次有了温度的心被抛入冰池之中,又该如何是好?

“您为何不去问问他呢,陛下。”林多说。

问他?

虞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他知道秦湛和莫蔺的关系,却从来不敢深问,不仅是因为秦湛不会说,也因为他怕自己会听到那句话。

那句他不喜欢,但是却最为真实的话。

“小蛇,你要怎么样才会高兴?”

“虞策,我想和莫蔺过以前那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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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御花园里游荡的秦湛毫无悬念地‘偶遇’了莫蔺。

周围很安静,只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叶片摩擦的声音,莫蔺看着秦湛,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到最后,还是秦湛打破了沉默。

“怎么了?”他慢吞吞地问。

“阿湛,你和虞策……”

“你应该叫他皇上,”秦湛说,勾起一抹笑,“不是吗,祭司大人?”

莫蔺抿紧了唇,“阿湛,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要和虞策在一起?”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眼里的情绪在阳光的照射下被覆盖上一层浅浅的灰,连同着逆光而立的秦湛也成了虚影。

秦湛回答:“莫蔺,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被你一直爱护着的王朝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罢了。”

“而且,我更想知道的是,”秦湛加重了语气,“当这个被你爱护有加的王朝被毁得支离破碎的时候,你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瞬间,莫蔺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身体里的最深处,刻骨的颤栗与疼痛从心脏处一点点地向四肢百骸蔓延,使得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呆呆地望着秦湛。

“为什么?”莫蔺问,似乎除了这三个字他就无话可说了一样,“你明知道祭司的责任是守卫——”

“我知道。”秦湛打断他的话,“所以我才这么做。”他笑了笑,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悲伤,“莫蔺,你大不了再杀我一次便是。说实话,妖类漫长的生命让我也有些厌倦了。”

“不可能。”莫蔺声音艰涩,面色苍白得如同天边脆弱而虚无缥缈的云,他颤声道,“你知道的,祭司的责任是守卫皇朝百姓;但你也知道,作为莫蔺,我想要的只有你。”

莫蔺不媳所谓的祭司荣耀和传承,也不认为那点世俗之物及得上秦湛的十分之一。然而可惜的是,他可以不在乎那些,却不能够轻易抛弃上一任祭司赋予给他的责任,更不能辜负百姓和大臣们对他的信任。

“是啊,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秦湛笑说,风轻云淡的神情让莫蔺愈发感到苦涩,“我知道很多很多,但是我唯一不知道、也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如果你有了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我们之间的结局又将会是如何。”

“阿湛,我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莫蔺说,他只是一味地看着秦湛,甚至听不见自己说的是什么,所有的话都像是排练好一样地说了出来——事实上,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我是天定的祭司,守卫皇朝是我的使命,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存在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理由。”

对于莫蔺的一番说辞秦湛并不感到意外,笑容依旧。

“我知道。”他重复道,“那就去做你该做的吧,祭司大人。”

“我做我想做的,你做你应该做的。”

“至于结局会怎么样,就随缘吧,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认了。”

自那次谈话之后,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秦湛单方面的不欢而散,莫蔺一直在试图说服他,希望两人能过回以前那样的日子。

虞策似乎没感觉出他的异常,依然在秦湛跟前蹦跶,但基于皇帝逆天的直觉,秦湛并不认为他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什么。只是既然对方不说,那秦湛也不会自找麻烦地去多问,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片太平。

现在已近年关,秦湛从薄薄的白袍过渡到了白袍外面又添上一件又厚又暖的狐裘大衣,领口处柔软蓬松的白毛甚至足够他把脸埋进去取暖了,因为蛇类需要冬眠,又比人类更怕冷,所以虞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的寝殿弄得暖烘烘的,又不间断地搜罗来民间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企图以此驱散总是围绕着秦湛的瞌睡虫。

这一天正巧是虞国附属国北漠使臣进贡朝拜的日子,虞策设宴款待群臣,顺带也捎上了一整天都在昏昏欲睡的秦湛,在皇位的右下首给他添了个位置。

殿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殿内歌舞升平,和乐融融。

随北漠使臣而来的舞姬穿着性.感暴,露的墨绿色半身抹胸,同色的灯笼长裤,雪白的足踝上系着金铃,随着她们的每一个旋转发出悦耳的脆响。舞姬们脸上蒙着翠绿色的薄纱,不同于本朝舞蹈的含蓄内敛,她们的舞姿更加热情而奔放,薄纱遮掩住舞姬们的美貌却无法使她们灵动而柔媚的眼神蒙尘,曼妙迤逦的身体曲线在主人的刻意为之之下更是展露无遗。

秦湛手肘抵在案几上,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眯眼看着舞姬们跳舞。虞国大臣们都是第一次看,除了几个身着戎装的武将和保守的文官之外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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