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莲煾并没有在预定时间醒来,这也导致于给他做手术的几位医生脸色凝重,每一分每一秒变得难捱了起来。
简廖也在等待是等待着霍莲煾醒来的人之一。
那把导致霍莲煾陷入昏迷的刀放在距离简廖大约一米处左右的地方,那是一把雕刻刀,刀长大约在三十五公分左右,从刀柄刀到刀刃都采用不锈钢制作,刀柄就只占据雕刻刀约十分之一的长度。
那一刀挺狠的,据说除去刀柄之外其余的都没入霍莲煾的身体里,更要命的是刀侧往内方向拐,医生说刀要是再长半公分就会伤到食道和声道。
现在那把雕刻刀就搁放在白色的手术盆里,刀刃处还有血,些许的血从刀刃滴落在手术盆上,触目惊心。
霍莲煾被刀刺伤部位在左后肩位置,简廖猜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霍莲煾才选择到这里来做手术。
按照霍莲煾这样的伤口位置以及受伤程度一送到医院之后,纽约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
很显然他在保护刺伤他的人。
距离简廖接到霍莲煾的电话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一直以来,霍莲煾留给简廖的印象就像是一款被精美包装纸层层包围着的奢侈品,优雅精致。
而在过去的这二十四小时里,简廖好像一不小心就揭开了包装纸的一角。
接到霍莲煾的电话时简廖正是晚间新闻时间。
按照霍莲煾所要求他的,简廖找到了那个房子,房子很普通。从放在外面的油漆、以及周遭散发淡淡的油漆味可以判断出这房子还没有完成装修。
霍莲煾的保镖给他开的门,走进屋子里,按照霍莲煾透露出来的讯息简廖打开了那个房间。
打开房间门,简廖第一时间就看到地板上的血迹,很显然事情并没有像霍莲煾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出了一点事故,你把那个房间处理干净就可以了”那般轻松。
从血迹的面积、还有房间的凌乱程度来看事态还是挺严重的。
处理掉了血迹,把散落在地上的被单,若干掉落在地上的小物件一一放好,关上房间门之前简廖粗粗的打量一下房间。
这是一间女性房间。
关上房间门,隔着一个楼梯和这个房间相对立的是另外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房间门紧紧关闭着。
之后,简廖在按照霍莲煾之前提供的地址把车开到了纽约郊区外。
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霍莲煾,简廖猜那个房间的血迹应该是霍莲煾所留下。
他赶到时霍莲煾还没有完全陷入无意识,他示意正在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暂停手术,然后,霍莲煾看着他。
或许……
往前半步,简廖对霍莲煾说:霍先生,我已经按照您所要求的处理好了一切。
等传达完一切之后,脑部扫描仪显示出霍莲煾已经陷入无意识状态。
距离霍莲煾昏迷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距离医生预测醒来时间已经超过了四十分钟。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淌着,最先提出来把霍莲煾送到医院去的是霍莲煾的家庭医生,家庭医生的话给另外一名医生阻止了,那是纽约最好的外科医生,他说再等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霍莲煾还是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这次说话的人是霍莲煾的律师,律师提出给霍正楷打电话。
在得到一致同意之后律师开始给霍正楷打电话,只是这通电话并没有接通成功。
霍莲煾醒了。
这个早上,和周颂安通完电话之后康桥靠在橡树下,看着漆完了三分之一的屋顶发呆,还有三分之二的屋顶没有漆完呢。
漆完的三分之一是墨蓝色的,没有漆完的三分之二是经过日晒雨淋之后的花灰色,怎么看都变扭。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距离康桥生病的那个夜晚的第三天,她的病现在完全好了,病好了之后她的脑子就开始变得清醒,记忆力也很活跃。
从十二岁到二十九岁属于潜藏在她身体里的恨意在那一瞬间都聚集到她指尖上,聚集在那把雕刻刀里了。
你最倒霉的是有一个叫做霍正楷的爸爸,你不应该打那通电话!
今天早上,面对着简妮,她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用若无其事的声音:“简妮,你知道霍莲煾现在在哪里?他……”
在简妮的询问表情下,康桥吞下了了剩下的“他出事了吗?”
会问出这样的话大约和康桥昨晚做的梦有关吧?
昨天晚上康桥梦到有一个女人抱着霍莲煾大哭,女人哭得伤心极了,哭声就像是死了亲人一样,她一步步走了过去,然后康桥看到浑身是血的霍莲煾,呆站在哪里,女人的哭声让康桥烦透了,于是她朝着女人吼:他又没死!
女人抬起头来,看清女人的脸之后康桥吓了一大跳。
抱着霍莲煾哭的人赫然和她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倒退一步,她说:你是谁?
再倒退一步,她摇头:我才不会为霍莲煾哭,不会……
那声用尽力气说出来的“不会”把康桥从梦中惊醒,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手去触自己的眼角,眼角干干的。
是的,她没有为霍莲煾哭。
然而,梦里头那散开在霍莲煾浅色衬衫的血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惹得她的胃部一阵阵收紧。
打开浴室门,把脸埋在洗手盆的水里。
然后,今天早上,出现在镜子里的人顶着一双熊猫眼,然后,康桥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和霍莲煾取得联系的任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