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耀不说话了。他女儿再次闻名全长安,觊觎什么的,必须少不了啊!
顾东隅看他不说话,便知道他听进去了,再接再厉道:“或者,还有第三种。就是你留着芷溪在家里,顶多多交一点税钱!”
“怎么可能?”元光耀想也不想地否定了。他做什么要把女儿硬留在家里?还没被蛇咬,就已经怕草绳了吗?
“你瞧,就是这样。我只是列出几种可能给你。”顾东隅小幅度耸眉,朝后靠在了缎面软垫上。“这事儿已经比吴王那儿的简单了,我想你应该很快想得出利害关系。”
想丢掉谋|反的帽子和嫁女儿相比,怎么看都是前者更难一些。元光耀思来想去,没法肯定也没法否定,最后就扔下硬邦邦的一句:“那我得找机会看看德王殿下的意思。”说不定顾东隅想得挺好,但人家德王根本不甩呢!
至于萧欥,他也很闹心。
本来嘛,他主动回长安就没图什么额外的好处。而皇帝虽然不置可否,但赐给他一面自由出入宫禁的令牌,还是很有用处的。若没有令牌,他想溜出皇宫去,怕是有些麻烦,要掩饰自己的行踪就更麻烦。
但!是!每天都要上朝是什么鬼!
也不怪萧欥内心呐喊。因为他那么多兄弟,不算太子,成年的也不少;结果就他和太子要上朝。太子是国之储君,上朝没什么好说的;他就一个亲王,天天去见那些大臣做什么啊?他就算再有野心,也不会当着皇帝和太子的面和大臣打关系套近乎的!
既然如此,在别人眼里,上朝是皇帝对他的莫大恩德;而在萧欥眼里,只是个莫大麻烦而已。若是最近有些事情讨论还好,但天天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日常……
萧欥没耐心了。只不过他一贯面无表情,又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徒添麻烦,还没有用),所以基本没人知道他的不耐烦。
而这种不耐烦,在他知道萧旸很可能对元非晚有意时攀上了顶峰——
特么地他怎么不知道,元非晚和他五哥以前有交情啊?
基于这种可以把自己逼疯的怀疑,萧欥没有犹豫,直接找人去调查了。然而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没人知道这两人有什么交情。
难道是偶遇?像他那样,一见钟情?
要是这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萧欥一定嘲笑他。什么一见钟情,也太不靠谱了吧?
然而,不能。且不说他自己已经中了枪;就以元非晚的才貌,不一见钟情也很容易n见钟情的。若他不仔细看好,那就是分分钟被人抢走的节奏啊!
虽然萧欥认为,萧旸已经有定好的正妃这点是个硬伤,但架不住生米还没煮成熟饭。照萧旦的说法,萧旸性子令人捉摸不定;要是他一个不小心,对方又返回来杀个回马枪,那就大大地不妙了。
在岭南的时候,萧欥下的决心是,他一定娶元非晚做正室夫人;至于侧室之类的,他还没想到那么远。而在十五过后,他见了全长安够资格嫁给他的贵女,这种想法就变成了——
和他看好的夫人相比,其他都是什么鬼?
这形容略微夸张了些,实际上萧欥并没有如此嫌弃、或者看不起人。但事实就是,他看中元非晚以后,再看别人就入不了眼了。不管是看脸、看诗、还是看气度,都没人比得过元非晚啊!如果他能娶到一个满分的夫人,还要娶次品回家做什么?
但萧欥也知道,若是想让皇帝给他指元非晚做正妃,那就必然得先解决吴王身上的谋|反问题。只要吴王一日不摘掉那帽子,他就没法名正言顺地迎娶心上人,说不定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嫁给自家兄弟做妾……
那可是万万不行的!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老婆更是不能动!
这样一来,在皇帝说重阳要带着几个子女去乐游苑时,萧欥立刻表示他愿意参加。虽然皇帝的意思大概是让他们兄弟们都在胸前别一枝茱萸联系感情,但他觉得吧,有出宫的机会就要抓住!元非晚现在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她出门了,绝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这时候,萧欥正和皇帝太子。因为他应得非常肯定,以至于萧旦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儿臣也想去。七弟今年刚回来,咱们望远便更有意义了。”
有意义?萧欥默默地在心中冷笑。他大哥演兄弟情深倒真是炉火纯青啊!
皇帝听了很满意,至少脸上的表情是这样。“朕就是这么想的。”他转眼看了看萧欥,“这些年,做什么事情都少个人,实在不得劲儿。”
“没关系,父皇,以后有的是机会。”萧欥回道。比恶心他还不会嘛?他只是平时不愿意说而已!
“这话没错。”皇帝欣慰地点头,又转向萧旦,“既然是重阳,太子,你就把太子妃也带上吧。”
萧旦点头应了。“诸位弟弟妹妹是不是都去?若是如此,怕是乐游苑位置和防阁都不够。”
皇帝想想也是。“这倒是朕疏忽了。重阳时乐游苑对外开放,侍卫便要比平时多。既然如此,便就叫大的吧。老七,你和老八还单着,便由你去叫他;其他的,太子便费心安排一下。”
这事便这么定下了。萧欥自去承香院通知萧昱,而萧旦便返回东宫,让李安琴也通知一应女眷。
李安琴听完,心里便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