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大好形势下,元非晚自然愈战愈勇。相比阿诗那社尔萎靡的气势,她却越来越顺手,球就和长了眼睛一样往球门里钻。
如此一来,结果也很明显。元非晚不仅胜了阿诗那社尔,还是大比分胜出,所有围观的人都心服口服——
人才,牛!
“不愧是老夫教出来的啊,阿晚!”吴王非常高兴。“有乃母之风!”
萧菡听见了,不由失笑。虽然她很高兴,但她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一夸把所有人都夸进去了!
再次被遗忘的元光耀摸摸鼻子,只恨吐蕃人水平太差。若是他们聪明点儿,和女儿比诗词歌赋什么的,胜利后不就都是他的功劳了吗?
至于元非是,他还和公孙问之、卢阳明一起,给妹妹叫好叫得嗓子都要哑了,自然兴奋不提。
知道元非晚击鞠水平不错的几个人尚且如此高兴,就更不用提给那些不知道的人带来的震动了——
看脸脸行,看诗诗行,现在看球球也行了……特么地这是开挂呀!元家祖坟冒了十八代青烟吧?
布德贡赞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照例来说,他该克制,他该耐心;但谁能来告诉他,输成这种狗样子,他的脸要往哪里搁?搞什么鬼,明明在吐蕃时,国师的主意都很有用啊!
其他吐蕃使团的成员也是如此。他们不需要听懂长安话,他们只需要会看懂球;球很容易看懂,并且也没有黑箱操作或者可疑的小动作,他们只得一个接一个悻悻然地低头,努力装作听不见对面大盛席位上飘过来的讥嘲……
输了就活该受着!
在重新登上飞仙楼后,阿诗那社尔一反之前的自如神态。他谁都不敢看,更别提目光灼灼地盯着元非晚了。
之前,他认为,他肯定会赢。就算输,也输不了多少,自然也就没多考虑后果。但是现在……
这脸都丢到大盛朝了,到底会不会影响葛尔东赞那头的事情?长远一点说,他回吐蕃以后要怎么办?目前带到大盛的人,能灭口的要全部灭口吗?
然而元非晚可没有什么好心,比如说留给阿诗那社尔考虑收拾残局的时间。“国师,承让了。”她噙笑道,从语气到神态都没有任何改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阿诗那社尔见得对方如此大方,就知道自己被反衬得更加难看——面子输了,里子也输了!他得竭力控制住自己,才能不对元非晚恶言相向:“王妃真是太过客气了。”
这话有多么干巴巴,长耳朵的都听得出来。吐蕃众人暂且不说,至少大盛这头都是一片低笑。
要说皇帝?皇帝自然龙颜大悦。“今日之战,五位都辛苦了。各赐强明绢断百段,以慰功劳!”
众臣一听,皇帝这么大手笔,果然是太开心了吧!
萧欥和元非晚等谢恩不提。但出去心塞到极点的吐蕃众人,大盛这边也有不高兴的——
很明显,太子萧欥,以及太子|党为首的李庭。
大盛大比分赢了吐蕃,照理说,凡是大盛臣民,都该高兴得飞起来了。然而,鉴于这种彻底的胜利只和德王有关,更动摇拥立太子为帝的群众基础……
就在当天的晚些时候,萧旦和李庭终于寻了个隐蔽地点见面,保证不被人察觉。
“这事儿太糟糕了。”李庭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照这种态势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大臣倒向德王那头。”
“说得好像这两年没人倒过去一样。”萧旦咬牙道。
自从萧欥从凉府回来,朝中局势就极其微妙了。有赫赫军功在身,萧欥就拥有在谈判上获胜的有利筹码。有兵力就有权力,而一呼百应的号召力显然比兵力还好用。只要愿意冒风险,就知道跟着萧欥混,绝对混不差。
再加上萧欥不苟言笑、办事认真的个性,就连朝中清流都对他赞赏有加。虽说清流手中没多少实权,然而架不住清流是以皇帝马首是瞻的。若清流公开对萧欥表示赞赏,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帝也是这个态度?
以前到底如何,萧旦不能确定。但从今天的情况,他看出了,皇帝绝对喜爱自己的七儿子——
上场的全赐了强明绢断百段!考虑到上场的人全是萧欥那边的,这种偏爱还不够明显?
“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庭肯定,脸上神色严肃。“殿下,您应当早作决断,不要再犹豫了!”
萧旦烦躁地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趟。李庭也不说话,只盯着自己女婿。
最后,还是萧旦自己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事情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全部就位。”李庭立刻道。“只要选好时间,长安外的守军不足为惧!”
便是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此时也能从“长安外的守军不足为惧”这句话中听出端倪——
若是皇帝有意愿改立太子,作为要被废的前太子,最后的杀手锏自然是兵|变!
“要足够快才行。”萧旦仍然有些疑虑。“我们可以借吐蕃人的东风,你觉得如何?”
李庭一听就笑了,是那种沉沉、且不怀好意的笑。“英雄所见略同。”他赞同道,“没有吐蕃使团,咱们想找破绽就要难得多!”
萧旦看了他一眼,没对对方的表情发表评论。“事成之后,把所有事情都栽到吐蕃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