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以成军!何以打仗!
将令何以不丝一苟的传达下去!
战场上如何执行军阵谋法!
一个个兵士皆按着自己的想法行事,那军队就是一盘散沙,
没有将令严行,
那样的大明将士才是最可悲的,
到了战场上只有给敌人砍的份儿,
杨御史一个文臣,请不要纸上谈兵!
我想以杨御史一辈子没有入过军营。上过战场的人相比,
老夫这个在军中和倭贼打了一辈子交道,
对他们的奇诡狡诈知之甚深,
既然当时的军令传达的是不可追击。那一定是有埋伏偷袭的危险,
才会有这样的将令,
而赵庆彭等人不单不听从将令,还伙同兵士炸营,
有甚者。那叫朱砺沧的小旗竟然做出斩杀部座这样骇人听闻的罪行,
真是不五马分裂,不足以平息军中之乱,
这样空有血勇,毫无大局观,战场经验的新兵,
在军中不是榜样,而是坏了一锅好汤的老鼠屎!”。
护国公冷笑连连的讽刺的看着仍然五体投地伏在地上的杨志恒。
这姓杨的,在皇上还是睿亲王的时候,就是睿亲王在朝中放的恶犬。
以一人之言,压住大半个都察院的御史,
和齐王党,太子派,魏王党,的文臣御史们斗嘴皮子,
战斗力甚强。
“钟信坚,梁承进,王玠”。
杨志恒正待回嘴继续战斗,明耀打断了他。
再争辩下去还是那车轱辘话,没有意义。
听他们说到现在,明耀只是不想让人觉得他好像不听朝臣谏言似的,
话说。他还是很讲道理的,
并不是那么武断的君王。
也并不是开设“一言堂”的独裁帝王。
他是很好说话的,脾气也不错。
明耀在自己心里暗暗点评着自己果然越来越好脾气的话。
只是这个不管在以前还是在以后,恐怕都不会有人认同的。
淡淡的叫出三个人的名字,
声音里却带着寒人的凉意。
兵部尚书钟信坚一品重臣,
安国公梁承进一等国公。一级的超品爵位。
刑部尚书王玠一品朝臣,封爵号上柱国食禄大夫。
被皇上连名带姓的叫出来,
就可以知道皇上此时的心里是很不耐烦躁的。
三人心中一凛然,
站出来:“臣在”。
“兵部军法慎刑司,五军都督府责臣史衙门,刑部三法司,是否已经派人去了东南”。
三人一愕然。
明耀就笑了,那笑轻晃在嘴角,仿佛让人看到了漫天杀戮的血色。
轻轻的道:“还是三位爱卿觉得只要国公爷说那些人是叛军罪,
就连取证都不用了?”
明耀睨了眼护国公,纵使护国公低眼,依然觉得全身有一股杀意掠过,
他纵横战场一辈子,不会觉察错误。
三人同时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栗之意,蔓延全身。
惶恐跪下:“臣这就回衙门派人去东南”。
三人在心里同时既惊怕又吐槽。
平时全国只有重案,才会上到刑部,其他的在地方衙门上都可以秋后问斩了。
而出动刑部,大理寺,宗人府三法司,那只有宗室皇亲国戚才会有的待遇。
就像当初的睿亲王。
而连兵部军法慎刑司,和五军都督府责臣史衙门都要拔动起来,
那真是滔天大案了。
大明五百年的史上,只有历宗时,险些在狭峪关一役被金人捉走,严重有损天家颜面,
事后追究战场上所有涉及的武将军候的惊天大案,
那些文臣一个个疯魔一样在朝堂上哭诉武将败国,
害我吾皇,累天主颜面,
还有几个为了逼迫让那几个超品武爵位的公侯自认是布置失误,
而不是历宗的自大不听武将劝阻之过,
在天下百姓大臣面前维护住历宗的威严,
骂完了那几个公侯,就碰柱而亡,
那几个立下汗马功劳的武将公侯,在一众文臣殷殷盼望又满怀愤怒的眼神中,
只好抽出大刀,给天下一个交代,
给厉宗的脸面给补齐全了。
所以明耀总是在心里唾弃历宗那段战败史,即使这段史,在整个大明都是找不到的,
在官学里的史记上,
只有狭峪关战败,几个脑袋缺筋的武将行军错误,差点害吾皇陷入大险,
幸吾皇天威莫测,让金人见识了一次神秘莫测的空城计,
对历宗歌功颂德的史话。
明耀自是从明氏皇族专门撰刻皇家秘史的神都司里看到的这段史,
后面有后一位先祖宗万宗提示后辈皇孙不可在战场自大的披录。
明耀幼年翻时,只暗暗吐槽,这两位祖宗真不愧是父子。
一个差点被人捉,一个差点被外戚夺了江山,
一样的没用。
兵部尚书三人匆匆告退,回衙门安排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