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到京不久,她婆婆就和这些惯会看人下碟,尤其高人一等,无视地方乡人的京里人,有了相熟的妇人好友。
孟言茉不信孟言惜的婆婆没有借孟家的势,还有这街上的摊位,哪一样不是因为孟言惜姓孟。
既然借了他们孟家的势,还要辱她家的姑娘,孟言茉总得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巴掌出口气才行。
还有孟言惜,她也活该自己不尊重受这样的气,不要以后她婆婆需要的时候,就三句话哄住了,
看到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了,连个看门的狗都不如。
她也不小了,总要为她女儿想想。
她受气,她女儿以后只会比她更受气。
孟言茉摇摇头,自己看别人的事情倒是清楚,轮到自己时,不是照样无能为力。
难道以后她的孩儿也要叫别人嫡母?
“小姐,刚出锅的,正热乎鲜嫩,现在吃吗?”
烟蓑直接把人家放玲珑牡丹鲊的小瓮都买了回来,用隔热的厚牛皮纸包住。
“不想吃了,放着吧,等下给那小女孩”。
烟蓑奇怪的看着车里的紫苏和山重。
什么小女孩?
看着那小女孩趁着两个大人争执,场面混乱的情况,猛的把刚才剥好的五香蛋放进嘴巴里,撑的腮帮子鼓鼓的。
应该是饿很了吧,再懂事,也还那么小。
孟言茉就觉得有些心酸,她尚未做娘亲就已经有这样的心疼感,如果以后她的孩儿也要受这样的气,她该怎么办?
当然如果她真有了那人的孩儿,自是会有锦衣玉食,可是身份上总是会受制于其他的人。
而在皇族中,这种身份上的差别就是别人碾压的重要依仗。
除非那人完全的爱着自己的孩儿。
一下就想了好远,孟言茉想起那人临走时冷漠幽深的表情,她半分都看不懂。
她心里涩然一笑,她以为她和他再也没有隔阂了。
一步步的试探着他的底线,却还是不行吗。
只因为他姓明,又是即将登基的新皇。
那一日惊惶的雪夜后,站在万寿山顶。
他看着整个皇城遍地躺着的尸体血渍对她说过,这里的权利肮脏,欲|望流淌是浇筑在他血脉里的。
自私,多疑,难以爱人,他果然是姓明的。
孟言茉心里觉得好累。
她不禁想,大概还是因为自己不同于其他女人,她会的太多。
最惹他忌讳的大概是天篆册的传承。
当初在龙王庙的时候,他还护着自己干嘛。
既然无法全心爱和信,又不放手,干脆了结了自己,大家都干净,省了这一日日的折磨。
孟言茉越想越深,小小的樱唇抿着,贝齿咬住内唇,有甜腥的血气在口中扩散。
所以他才会知道自己和西宁侯府依然联系,才这样生气的吧。
孟言茉也算看明白了,无论如何,明耀都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不然刚才在马车上那种情况下,自己都是安然无事的。
下了马车,她还注意到玄奕和玄晏看她好生生的,眼里闪过的不敢置信。
他们是他的亲卫,应该最了解他。
既然他不肯放过自己,自己也不愿离开他,那索性大家就一起坠入地狱好了,看谁先熬过谁。
她偏要结交朝臣,偏要借他的势弄权。
孟言茉越想越左,其实她不了解明耀对她和西宁侯府联系一点都不惊讶,之所以后来生那么大的气都是因为吃醋勾出来的。
“小姐我们回府吗?”
烟蓑看着自家小姐脸上带着信誓旦旦的狠意,一张小脸越皱越紧,像是要找谁拼命一样,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姐别不是什么邪风入体吧。
“等一会儿”。孟言茉回过神,脸上又变得恬然起来,前阵子她想着看那人究竟有多狠心不理她。
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既然那人要冷漠,她就看看谁比谁更冷静。
嗯,就要冷静的看着他大婚,看着他选各种权臣家的美人来进宫。
看着他生儿育女,看着他龙子龙孙满地。
仰起头,不让表示自己做不到的眼泪落下来,骗自己很平静。
真的很平静。
把眼神专心致志的放到外面的闹剧上,你看,不止你一个人不幸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孟言茉看到一个六旬老太穿着件蓝绸褙子细布棉袄,脚上穿着双尖头翘跟绣花的青莲棉鞋。
一双小脚走的飞快,从不远处的巷子里跟着一个正在边走边说的妇人出来。
看那老太眼活嘴削,眉厉梢吊,就能看出来这老太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这种市井老妇的计较和抠利,也挺常见的。
到了摊上,老太急忙去看自己的宝贝大孙子,看到小人儿还是那么富富态态的,没少根头发丝儿,心才彻底放下来。
那高吊的眉毛立马就竖了起来,蹭,蹭,蹭的走到孟言惜面前。
看那隐秘的手势,和孟言惜脸上的害怕疼痛和后退的神态,就知道这老太定是在拧她的软肉。
“五娘,我看在你嫁进马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一直不为难你。
想不到你这么恶毒,连我马家唯一的香火也想灭。
你是不是还对当初我给德跃屋里添人,心里存了怨恨,今天才想到这样狠毒的主意,让我们马家绝后!
黑心的小娼|妇,亏得还是孟家那样门第出来的姑娘。
到底是个上不得台的庶女,我们马家真是祖坟埋错了位置,才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