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日,玄奕已经带着上百名全副黑色玄铁盔甲的冷面侍卫来到了庄外。
孟言茉坐在窗前的芙蓉塌上,透过菱窗,孟言茉的手一刻不停的快速的绣着手上的花线,边看着不远处金丝白玫瑰花田中的主从两人。
玄奕单膝跪在地上在回禀着什么,明耀面无表情的听着。
明耀若有所觉的回头,正看到孟言茉专注的眼神,她浅浅的笑开,明耀黑如墨玉的凤眸里只是划过转瞬即逝的流光,继而仍旧是冷冷的听着玄奕的回报。
“殿下,情报司的人已经查清,包括之前在通德江处的那次袭击和这次的事情都是魏王手下的一名心腹军师所策划,名为齐肃。
齐肃,万宗十五年生人,今三十六岁,出生大同府鑫源乡齐家庄,家境贫寒,如今家中只有一老母,属下已经命人控制住了。
五年前因为帮助魏王在土兴堡驰援一战中立有功劳,被魏王重用,不到半年的时间,已经得到了魏王的重用和全部的信任。
三个月前,魏王忽然从京中远避大同府就是这位军师建议坚持的。
前晚袭击成功后,这位军师在齐王的水师巡逻船到达前,已经顺流回到了魏王如今的驻地土兴堡。”
明耀微微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脸色平静。玄奕垂眼,了解自家殿下的他知道主子这是动了杀心了。
玄奕的回报让明耀推测出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这个名叫齐肃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居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也让明耀决定提前要绞死他的三哥。
有这么一个妖人在身边,本来不放在心上等着慢慢收拾的魏王,如今有尽快绞杀的必要。
“命,丹心营和闻声营暂且合并一处,由郑全康全权指挥,在隆莫镇与大同府的边关要道上运送辎重,周围沙地凹处不要设伏,就这样暴露在魏王的眼皮下。
如果本王的好三哥不敢接这批辎重,”。
说道这里,明耀凤眸眯起,唇边绽开一个血腥的笑意。
“调催锋营和神火营一举摧毁土兴堡”。
玄奕听的暗暗心惊,为了对付魏王的两万人马,殿下调集了八大铁营的四营兵力,共计八万人,别说是骁勇善战,无坚不摧的四大铁营。
就是普通的八万兵马碾压两万还没有训成的土兵,那也是如同碾压屠杀般容易。
明耀这么安排是为了试探那个齐肃是不是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有的话,这批辎重就是送给魏王的供给,让他可以多玩一阵。
如果没有,他的三哥可以歇歇了。
实际上,齐肃重生的便利已经用完,最后一计,也用在了这次江河夜袭中。
这就注定了魏王的悲剧。
“那个叫齐肃的,你亲自看着,不准他这么容易就死了,押回京,本王有事情问他”。
“是,殿下”。
*
吁出一口气,好久没有动针线了,手法倒是没有退步,因为重生的记忆力,反而更能在脑海里提前绘算出花纹的走向和合适的针法。
也只有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出这样一件袍子吧。
千州府离丽州府不远,本着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筐里的原则,这里存放了织云的镇店之宝霞光流彩罗锦。
这两匹在燕京城的中心靠近皇城附近可以换下一座酒楼的布匹,被孟言茉好不心疼的给裁开,边角料被分成很多小块,不图省下布料,只求衣服尽善尽美。
孟言茉的百家行为倒是让一向认为自家小姐会过日子的大方紫苏心疼了。
紫苏落下水后,被玄宴救起,又加上她自己也会水,因此没费什么难处,就上了岸,今日跟着黑衣卫一同回到了庄上。
“小姐,要奴婢帮忙吗?”一向不动针线的小姐居然做起了衣服,让刚回来的紫苏担惊受怕,生怕小姐一个不小心把那双葱白水嫩的手扎上洞。
后来看了几眼后,惊讶的发现小姐的针法全都是最繁琐复杂的毛针和平锁针穿插交错。
不过此时看着小姐一个时辰来,脸头都没有抬起,眼睛一直盯在针线上,紫苏又担心自家小姐的身体了。
“不用,这件衣服我要自己完成”。孟言茉心里有一种甜蜜蜜的满足感,就像一个妇人亲手给自己夫君缝制衣服的那种平凡的幸福感。
“那奴婢把这些碎布都收起来了,这回去后也能做成荷包送给府里的小姐们”。
听到紫苏的话,孟言茉无语,她的丫鬟都跟山重学会了,把她看不上的东西送给她的堂姐妹们做人情。
只不过她看不上的那些也都是珍品罢了。
白嫩的手指飞舞,在布料中化成了一道白光,让人几乎看不清这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是如何穿针飞线的。
落下最后一针,打了几乎看不见的结,孟言茉没有拿过剪子,张开小嘴用小小的虎牙咬断了针线。
明耀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孟言茉微微偏着头把衣服举到唇边在咬针线,乌瀑的长发散落在脸颊胸前,表情娴静温婉,周围的光线浮尘静静的洒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幅镌久不灭让人心里暖意流淌的美人图。
紫苏福了福身,退出门外,守在廊下。
“正好你回来了,你看我做的衣服好看吗?”孟言茉献宝的把绣好的衣服举起,希望明耀会喜欢。
这是一件紫色金线绣云龙海水的袍子,运用京绣绣法,配色极其豪华富丽,绣工精巧,配上这华丽金贵至极的流光锦,一针一线都彰显出帝王豪门的权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