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靖拱着手向四处作揖。这次被迫下船的人才停止了骂骂咧咧,尚算满意的离开了。
到最后一个下船的人离开。庄靖朝着燕京的方向看了看。
表妹,我今日就要离开这个世上了,不知道你会不会记得我,永远记得我。
他努力一笑,死前的恐惧让他的笑看起来一点都表现不出来他要的洒脱。
“杨公子,请动手吧”。闭上眼,等着身上的血被放干。
看着他一副慷慨赴死偏偏还怕的要死的样子,明耀笑了笑,摆摆手,两名挟持着庄靖的黑衣卫退开,庄靖疑惑的睁开眼,却只看到已经转身离开的明耀衣服的袍角。
“你还不走,真等着我们出手送你上路吗”。
庄靖看着甲板下最后一艘小木船,不敢相信的看着玄奕。
放走船上的客人,庄靖还能理解为这帮河匪尚有一丝良知而且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他是见过这帮人的,并且清楚的知道就是他们劫持了这艘船。
这帮河匪难道不怕自己立马去府衙告状?
“庄公子这么明智的人,相信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杨大人如今也是为自己的事情一身烦忧,相信庄公子也不像给他再添什么麻烦了吧”。
庄靖自然听得出玄奕威胁的话,他只是惊讶,这帮人看来很清楚他的来历啊。
“你们到底是谁?”
“这个你还不配知道。”玄奕冷冷的回道,就要一脚把庄靖踹下,掉进下面等着的木船。
“慢着”。
*
明耀回到船舱就看到孟言茉在案上写着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吟月楼的转让文书。
“你这算趁火打劫吗”。明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戏谑的说道。
他就说这小女人惯会借他的势,连在这紧要的关口都不忘了要敛财。
“什么打劫!这吟月楼本来就是我的”。
孟言茉轻轻吹干刚写好的转让文书,看在前世杨羽柔虽然狡诈的利用自己,把自己送到了太后手里,只是为了让她出口气,折磨自己。
但到底让自己免于了被那些底层军汉们的糟蹋,孟言茉决定还是给她的表哥一家一份体面的。让庄靖这个时候,把吟月楼转让出来,也省了到时候,让全京城的人都在知道他们庄家的老祖宗是靠了偷东家的产业才发家的。
孟言茉没有想过要不是前世的时候,她被病痛折磨丑的不成样子,别人实在是下不去口,她就算没有被充入军中红帐,在底层奴仆中和在后,宫的对食成风中,她又如何能保住清白呢。
“是,都是你的,小财迷。
也不知道孟家是有多缺了你的份例。
不过我看这白白胖胖的样子也不像是受过苦的呢。”
明耀眼底闪过一丝宠溺,捧起孟言茉的脸左看右看,打趣的说道。
明耀去过她的闺房,自然知道她用的物品在闺秀中算是顶好的了,不过看孟家对她的态度,也不像是受宠的,以前的时候,他知道这些却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却是忍不住要为她回府后的生活多想一些。
“谁,谁胖了?”孟言茉想最近没有吃很多啊。甜食都戒掉了。
你才胖呢,你全家都胖。
不过这话也只是在眼神里控诉一番,孟言茉这个惜命的小女人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庄靖还没有走吧,我得赶紧过去,让他给我盖上章,省的抵赖,把我的吟月楼再弄到他们庄家手下”。
孟言茉为了再见庄靖,不得不又换回了女装。
明耀却是听到她一口一个庄靖,心里有点不高兴。
*
“喏,看到这个没有,给你们庄家三分面子,乖乖的把吟月楼交出来,还能保留你们庄家的脸面”。
孟言茉趾高气昂的把那转让文书在庄靖面前晃了晃。
把庄靖气个仰倒,敢情这河匪趁机劫去他们庄家的酒楼,还是给了他们面子?真是笑话!!
庄靖冷笑道:“想不到这个年月,劫匪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有气势了,如今我庄某受制于人还能说什么呢,不过别怪我不提醒你,这吟月楼你要了去又能如何?
只要你踏进燕京城一步,我包管你不出一刻钟就会被顺天府衙的差役给拿下牢”。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何况庄靖本来今晚就损失严重,如今又一而再的被自己的眼**恼,想不到他原本客气真诚相交对待的两人竟然是河匪,而且眼前的这位自称阴九公子的人。
还一副我是强盗,我光荣的样子,让庄靖受了很大的刺激。以至于对自己的眼光都没有自信了。
孟言茉也冷哼一声道:“这个就不劳烦庄公子操心了,我要是你就要想想如何遮掩自己老祖宗做的丑事,免得被人揪出来,连在京里待得脸都没有了”。
“把他身上的印金搜出来”。孟言茉很没有自我认识的吩咐刚刚还被她气得不行的玄奕。
玄奕远远看到自家殿下的眼神,憋着气,从庄靖身上摸出一块印章扔到了孟言茉的怀里。
孟言茉白他一眼,什么态度!
玄奕瞠目,什么大家闺秀!
转而看印章,孟言茉又欢欢喜喜的把印章盖在了转让文书上。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了”。庄靖自认为做生意偶尔有点小手段心机,但是他们家的酒楼是一步步做出来的,孟言茉言语中的隐含意思,让他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
“你家老祖宗是不是叫庄好?”
这名字取得,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