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晟很是赞同,对于北蛮国之人,他是一点儿仁慈之心都没有。对于数十年的仇敌,哪有什么仁慈可讲?当然要怎么狠辣就怎么来,怎么阴损就怎么来。那个孙利,看上去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却语出惊人,想出了和江源所说差不多的绝户计,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果真说得在理啊。
至于江源,他在江南之地对着本国的官员都敢杀得人头滚滚,对于北蛮国哪有客气的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只要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管什么狠辣不狠辣,歹毒不歹毒?北蛮国的人哪个手下没有靖人的鲜血,难道只许他们杀了靖人,不许靖人去杀他们吗,这是什么道理?
如果说杀戮就是罪孽,那么江源心甘情愿地顶着罪孽前行,哪怕能让靖人少死去一个,他都会选择这样的一条修罗之路。相对比自己热爱的国家和自己的同胞们,他就只能选择让北蛮国去死了……
北蛮国,茫茫的大草原已经陷入黑夜之中。
几名骑士护卫着一辆包裹严实的马车在草原上缓慢前行,当先的一名骑士眯着眼睛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地图,又借着月亮的光芒对了对手中拿着的罗盘,这才放心下来,用手指了指前方,“就是这个方向没错,地图上标着,再往前走十几里地就到了。”
他的话语显然激励了他身后跟随着的几人,几名骑士都露出了一丝笑容,微笑着摧促胯/下的马匹前行。他们一行人已经越过长城,出关前行好多天了,为了减少麻烦,他们故意打扮成北蛮族人的样子,并且昼伏夜出,小心地在北蛮国的领土上前进,以完成皇帝陛下下达的命令。
幸运的是,他们的运气一直都不错,大概是因为他们的人数比较少,只有十个人的原因吧,就算再加上一辆马车,目标也没有多大。因此直到他们深入了北蛮国的腹地,依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拦截,让他们一路向北,顺利地接近了此次出关的目标。
十几里路对于来自西域的良马来说不过片刻就到,很快这一队骑士就已经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古纳河!
古纳河的河水清澈见底,宽度却不是很宽,也就只有十丈左右的样子。不过河的两岸绿草茂盛,泥土芬芳,一看就是水草肥美之地,是牧民们最喜欢的所在了。
北蛮国的人基本上都是牧民,自然要逐草而居。不过蓄养牲畜光有草也不行,还要有河流湖泊之类的水源供牲畜来饮水,而这条古纳河就是他们极为重要的一处水源。这条古纳河看起来不宽,可是却流经了大半个北蛮国,滋养了最好的草场,所以至少有一半的牧民选择沿着这条河迁徙。
古纳在北蛮族语言中的意思就是“母亲”,北蛮这个民族就是依靠着这条古纳河才发展起来的,对于他们来说,古纳河的地位相当崇高,没有了这条古纳河就没有了北蛮牧民们的生活。
这队骑士所在的位置河水流速缓慢,水量较少,也比较荒凉。附近根本没有牧民居住,又是河水的上游地区,是最好下手的地方。如果没有月氏人的通风报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
骑士们纷纷下马,一同来到那个包裹严实的马车旁边,小心地解开绳索,掀开油布,将马车上面放着的油布包裹取了下来。
当先的骑士指挥着其他人将马匹牵到远处安置,又让所有人都带上布巾蒙住口鼻,用厚实的帽子挡住头发,又带上了特制的鹿皮手套护住整个手臂,这才和众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用油纸层层包裹住的物品,将那散发着奇异药味的东西仔细地埋入了河床中。
这样得包裹有很多,光是拆卸和掩埋就消耗了他们大量的时间,等到所有包裹中装着的东西都被他们掩埋完毕,天上的月亮已经悄然落下,东方的天空有了一丝红色的亮光。
那群骑士手脚麻利地将油纸包等物全部就近销毁,又焚烧了身上穿着的衣物以及刚才带着的布巾和手套,这才用带来的水清洗了面部和手部,换上新的北蛮族衣服离开了古纳河。
就在他们行动的同时,北疆有不少这样的骑士小队将同样的东西投掷或掩埋进了古纳河的河床之中,还有人负责将一些牛羊驱赶逃散,任由它们钻入当地的北蛮牧民的羊群之中。
那些北蛮的牧民查到家中的牛羊多了出来也不会去管,只当是附近人家的牛羊走丢了,让自己占了便宜,也就喜滋滋地笑纳了。他们哪里知道,那些多出来的牛羊不是占到的便宜,而是一道道催命符!
北蛮国,帐篷之中,出使过大靖的北蛮副使,大当户阿伯那江正在喝茶。
在大靖,人们饮茶不使用陶杯就是用瓷杯、玉杯,而阿伯那江却选了一只大大的金杯来放茶水,看起来不伦不类,他却觉得很满意。在他心中靖人用的那些瓷器玉器看着是好看了,可哪有黄金显得富贵?身为北蛮族部落的首领,当然还是金杯彰显他的身份。
身为一个中等部落的首领,阿伯那江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自己的族人们不是北蛮族最多的,他的身份也不过是大当户而已,比不上什么大都尉,大将,还有左右贤王,可是在北蛮族中也已经算是上流人物了,一向受人敬畏。
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