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穿梭。好像定亲之时刚过就到了大婚之时。
经过了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礼,终于轮到了最后的亲迎。这靖朝婚礼似唐而非唐,别有一番趣味。
迎亲的队伍足有百余人,都是军营中的兵士装扮而成,簇拥着一辆马车前行。靖朝不兴坐轿,无论百姓官员,要么骑马坐车,要么步行,除了内院以外不许坐轿。江源身着红袍,头戴乌纱,胸前还挂着绢花,比起高中榜首的时候还要神气百倍。
正所谓天孙织锦秀,红鸾献宝花,冰人系红线,月老奉玉匣,龙德携双雁,牛郎驾香车,弄玉揍吉乐,萧史送契合。正是一派好风光,迎来新妇坐香车……
常宁公主并不是从宫中出嫁,而是在睿王府中,倒是几位皇子的正妃侧妃都来参加婚礼。这靖朝皇室婚嫁的礼仪虽和民间不全相同,可也没什么大的差异,江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马车来迎亲,到得睿王府门口,只见大门紧闭,须要高声叫门。
江源催马上前,高声说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这两句话叫做大门咏,是新郎官必须说的。
只听到门后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本是何方君子?何处英才?精神磊朗,因何而来?”
江源回答:“本是京城君子,选得总兵侍郎,故至高门。”
这句话一说完,大门总算徐徐打开,几十个总角童子冲了出来,笑着拦住去路,“拜见新婿,讨要喜钱!”
这一关叫童子钱,不给银钱那些童子就不让女婿进门。两名军士一人端着银裸子,一人抱着铜钱,一见童子出门就大把抛洒起起来,让那些童子争相去抢。另两名军士则抱着绫罗绸缎,沿途抛给丫鬟仆妇,只让他们快点让开,放江源进门。
进门之后讲究移步必咏,需要回答女方问题才许进院。
一名宫装妇人问道:“新郎官可有妾侍通房?”
江源不知道这是哪位皇子王孙的妻子,只是老实回答:“没有侍妾通房,求娶公主之后终身不纳二色。”
此言一出,周围观礼的女方家人全都震惊不已,倒忘了继续追问江源了,让他几步就窜到了后堂门口。
一名妇人高声说道:“既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这是上堂户咏,答完这句才可以进堂。
江源答道:“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话说完进得厅堂,只待迎新娘出门登车。可还没走几步江源就被拦下了,睿王府亲朋好友中的男子们一人手拿一根大棒站在门口不放江源过去,这叫下婿,下通吓,乃是告诉女婿娘家人的厉害,让女婿以后小心对待妻子,不得令其伤心。
要过这一关各家的方法不一样,就要看女方打算怎么为难新郎官了。众人都知道江源天生神力,武艺高超,虽然人人都拿着棒子却根本没人伸手去打,就他们几十个,加在一块估计都不够江源一个人打的,所以还得用别的办法难为他。睿王也出来凑热闹,他想了想,言道必须念“催妆诗”才肯让新郎官接新娘子,不然就不许新娘子蹬车。
新娘子要登车去夫家,自此之后远离娘家,必然不舍,所以要高声念出催妆诗来催促新娘子上妆出门,这习俗也是没错。
江岩之子江宁也大声起哄,“清远,作诗,写的不好可不让过!”
江源看着他这位堂哥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姓江啊,不是男方的亲属吗?刚才还陪着我来迎亲呢,结果刚到女方门口就变女方亲属了是吧……虽说江宁也是常宁公主的表兄,可这么快就转换势力也太没节操了点儿。好在江源早有准备,高声吟诵道:“碧天万里洗朝晨,明镜烛台映天孙。无须粉黛损颜色,停笔留待画眉人。”将常宁公主比作织女,自己则是为她画眉之人,此诗一出江宁才不再留难,让江源接得公主登车。
房中,柳氏陪着月华,替她画好妆容戴好凤冠,叮嘱道:“今日以后妹妹就要嫁入江门了,以后要敬夫君,教子孙,切不可摆公主的架子伤了夫妻的和气。这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切记不要因为面子伤了里子才好。”
月华点头应是,由丫鬟搀扶走出厅堂。靖朝时还没有盖头一说,所以虽然常宁公主微微低头,还是被江源看清了相貌。这司徒月华像极了她母亲江淑妃,那位淑妃能在一介宫女之时被皇帝宠/幸,可想而知容貌必然美丽非常。司徒月华正处在女孩子最美好的时刻,果然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出尘脱俗,袅娜娉婷,比起现代的美人更多了一股温良之意,举手投足都显得气质高雅,不类凡尘。
新娘登车之后不是立刻就走,新郎要策马围绕新娘马车转上三圈,意在辟邪祈福。“礼毕,启程!”
睿王送至门口,看着车马越行越远,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这个妹妹自幼便没有父亲疼爱,他又似兄长,又似父亲,将她教养长大,现如今却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怎能不让他百感交集呢。唉……
车子向新郎家驶去,很快又遇到“障车”,不少路人拦截途中不许马车通过,不给银钱酒肉就不让通行。两旁军士又干起了散财童子的活计,大把抛洒着铜钱,沿途分着带来的肉食美酒,就这般这些障车之人一直跟到了新郎家门口才渐渐散去。
到得新郎家后,婚礼才算正式开始,此时还没有拜堂这个环节,一进门就是送入洞房了。车停在冠英侯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