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汉代的罢黜百家之事,所以百家之人皆可应试,文举只考策论一项,武举除了需考策略兵法还需加试武艺。无论考试的时间、内容、主考都和后世的不同。
依照江源的资质,十三岁的时候就可以考乡试了,哪知他回了原籍金陵考文举明明文采斐然却直接就被除名。他倒是不服输,又考了数月之后的武举,这次更是凄凉,刚报上姓名就不允许考试,更被逐出了贡院。细一打听,竟然是荣国府探听出他的身份使了这般招法,文举上主考正是那史氏的女婿林海的同年进士,而那武举的主考则是史氏的次子贾政的妻舅王子腾的好友。遇上这样的关系,他又怎么能考得过?
真是煞费苦心啊!少年狠狠咬了咬牙,你能阻拦我一时,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拦我一世!
回到书院,江源一狠心打算去边疆投军,投笔从戎,搏一个前程,倒是老师沈先生把他给拦下来了。
“你投军难道就能升迁了?”沈安文对四王八公四大家族的了解比之江源了解得更多,“若是开国之时你要投军我便也不拦你了,可现在边军之中与勋贵交好的将领比比皆是,你怎知你就不会撞上贾家的亲朋好友?若是遇到了,怕你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小兵了,若再安你个罪名,只怕当场杀了你也无不可。就算你命大逃过了,这辈子也再难出头了。”
沈安文安抚了一下弟子,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姓江而不姓贾,大可不必去父亲的祖籍应试。你想想你母亲户籍何处,我想想能不能让你去那里应试。”
“先慈是成都人。”江源眼睛一亮,紧紧盯着老师。
“成都,成都就不要紧了。”沈安文也是一喜,“那荣国公府或许认识不少武将,但文人却没认识几个。他那个女婿才当官几年,又能认识多少文人?如今乡试的主考都是各地的学政,那四川学政我却认得,是个刚直不阿的人物,你若能去四川应试必可无恙。”
既然知道可行,沈安文便联系门生故友改了江源的户籍,这本就是正常修改,自然简单得很,于是江源十六岁再次前往四川赴考,正中头名解元,也终于有了做官的资本。
往事已矣,索性柳暗花明,苦尽甘来,少年微微一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江源就起来到后厨那里劈起了柴,等张大娘醒来打算做早饭的时候,柴已经劈了几百斤,就连厨房里的水缸也已经挑满了。
“你这孩子,刚回来还需多养养才好,做什么一大早就起来?”张大娘是张老汉的老妻,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疼爱得不行,见到江源干活干得满脸是汗,心疼的不得了。“快擦擦汗,天这么冷你再给冻着。”
“没事,都是做惯了的。”江源笑着擦了擦汗,接过张大娘递过来的温水喝了起来。
“还说!”张大娘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刚见到你的时候才四岁吧,小小一个人儿,竟然挑着百多斤的柴来山上卖……沈先生留你住下,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刚一起来就看到你在那儿劈柴呢。也不想想你那时候有多小,就是个小孩子家家。”
小孩子家家……江源笑了笑,他实在不知道一个小孩子家家应该是什么样的。他两世的生命中总是还来不及享受童年就已经被迫接受生活的苦难了,所以对张大娘的话他只能笑笑而已。
“这次回来,你可得好好拜拜你爹娘,他们在天之灵保佑着你呢。”张大娘又说了几句就把他赶出了厨房,让他去准备香烛纸钱,江源只好摸摸鼻子回院子里去了。
想起抱着他教他识字说话的贾敀,想起好不容易得了个鸡蛋煮给他吃的江氏,江源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他是该好好拜祭一下爹娘了。
江源父母的灵位供在距静流山不远的文殊寺,他倒是不信神佛,但母亲江氏却是信佛的。江氏自幼被拐子拐了,身上就留了个药玉的弥勒佛坠子,因此总觉得这佛像联系着她的家人,因而很是虔诚,所以江源便依着母亲的遗愿将父母及祖母的灵位供奉在了文殊寺。
提着香烛纸钱,少年脚步轻快地赶往了文殊寺,与相熟的沙弥和尚打了招呼,便去给父母上香了。
跪在灵前,少年默默祷告:儿子苦尽甘来已成了举人,将来还要会试殿试成为进士,毕不辜负父母所望。重重扣首,少年燃尽纸钱走出大殿,迎着冬天凛冽的寒风却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这一世他会好好地活着,只有活得好了才能报答父母生身抚养的恩情。
出了文殊寺,江源刻意寻着偏僻的山路走着。他记得这附近山林里有许多山鸡野兔,虽然越冬时饿瘦了一些但也是不错的野味,打算打几只交给张大娘给张老汉和老师炖汤补补身子。至于刚出了和尚庙就杀生这种事……咳咳,反正他又不信佛,再说了就算是佛祖也没说俗家人不能吃肉不是……
他倒是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打到一只野兔,走着走着又遇上一只山鸡。小时候他就力量惊人,如今已经十六岁,更是身有千斤之力,打这兔子山鸡不用弓箭也不用弹弓,学着天龙八部里虚竹的招法,指间夹着石块猛地投出就能直接将它打死。谁知这只山鸡也不知怎的,竟然连续躲过三个石块,扑棱棱地向远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