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玄幻一般的江辰江熙文活到了五十四岁,留下了承安侯的爵位阖然而逝。后世子孙绵延不绝,虽然没有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但是史书上有详细记录的还有几个,直至楚朝末年天下大乱,江辰的后人便不知所踪了。
很好很好,不知所踪了才好下手嘛。
要想让淑嫔冒充江辰的后人非常简单,仔细研究了江辰的生平之后,江源决定造一部兵书来证明身份。史书上记载江辰生前写了一本叫做《将书》的兵书,可惜这本兵书随着楚末的战乱已经被焚毁,失传了几百年了,也就是说整个天下都没一个见过此兵书的人,还不是江源想写成什么样就能写成什么样。你说不是,那你拿出正版的来啊!
作为一个当过兵又喜欢历史的人,要让他一字不漏地背兵书有点强人所难,可要是将他记得住的许多兵书的一些部分片段合而为一造出一本兵书来却是不难。
江辰生于秦朝以后,那么秦以前的兵书就不能用了,秦以后的兵书除去火器之类的不合当时情况的部分,其余的有一个算一个能记起来多少就写多少,不连贯就当残卷。孙子兵法还不全呢,不服你拿出全本的呀。
生编硬造的过程并不费时,楚朝那时候还使用竹简呢,一本书也就没几个字,两天过后就被他憋出来了。这本汇聚了各家之言的兵书绝对是跨时代的存在,他就不信有了这么个东西还骗不过几个古人。
为了做个旁证,江源买了不少东西在家里面一个人弄。
几张纸,虽是依着前朝古法做的,也花不了几个钱。裁剪成小页,磨了块前朝的古墨以燕朝盛行的隶书笔体将那兵书小心抄好。待墨迹干了之后,再行做旧。靖朝也有做假古书古画的,但水平太差,只知道染黄不知道注意细节,总能漏出破绽来,哪有整本书都是一个颜色的?那不是看了就穿帮?也不知道弄出些浓淡色差来。调出颜色来,将册页三四张一沓放在桌案上,用排笔蘸着颜料顺着纸纹来回刷。每一页不能一样,刷颜料也要有变化。另取了些油撒在还是润的纸上,这样风干之后就能造出虫子侵蚀的效果。这还不算完,风干之后装订成册,切口、书角、封面、装订线都要一一处理,这之后一本前朝的手抄本兵书就算做好了。
弄了些竹简,这些可是真的前朝的古物,只是依照特殊的方法将上面的字改了而已,这年头别说没有放射性同位素来断代,就是有都得说这东西是真的。弄出一副残简的样貌,断断续续的样子,保证不露出破绽才收了起来。
最麻烦的就是楚朝的鼎。用陶范铸造江源可没那个本事,所以他选的是失蜡法。
取一块黄蜡,一比一做出铜鼎的模型来。蜡质柔软,可以随意雕刻,照着楚朝贵族用鼎的式样刻出模型,改无可改之后再在外面浇上泥水,层层加厚后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形成了一个外部的泥范。将这个泥范加热一段时间,蜡遇热便会融化,顺着先前准备的小孔流出,而泥做的壳子却不会,这样一个中空的泥范就完成了。将调配好的铜汁注入其中,待铜汁冷却凝结之后打破泥土就可以取出那个铜鼎来。
打磨之后便是要做旧。铜器因为来路不同锈色也是不同的,分干坑、水坑和传世,既然做的是老祖宗的鼎自然也就要传世。江源命清涟买了各种东西,又是水银又是明矾,差点没被当成要开炉炼丹。一通做旧,又蒸又煮,细细造出包浆来,这样才算完工。若只是做铜镜便简单了,可若是做鼎里面说道可不少,若不是江源上一世玩古玩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造假高手,还真弄不出这么一个铜鼎来。
一切事务江源都没让别人插手,清涟虽然买了东西,可他也不知道买这些是做什么的,待到全部完成,江源将所有物件都放在一个盒子里拿去给了司徒晟。司徒晟一听计划断没有不许的,只要串通了江大舅江岩,这事情便成了!
却说这一日,兵部郎中杜如之去寻时任刑部郎中的江岩下棋,这两人三不五时就约在一起下棋,再平常不过。
边下边聊,杜如之笑着说道:“今天下棋,咱们得有点彩头才好。”
“什么彩头?”江岩不在意地问道:“杜兄你也看到了,前些日子我儿娶亲,彩礼都得三殿下帮衬才算看得下去,现而今我是一贫如洗,怕是拿不出什么好彩头来。”
杜如之也知道好友家中的情况,按说他家也该算是皇亲国戚了,偏因为江淑嫔不受圣宠,司徒晟司徒月华备受冷落,江岩当年虽被举为刑部员外郎,十几年总共就升了一级做了郎中,比之普通人都不如,何况是与皇亲相比?
“我也不难为你,我就想看看你书房里面那口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杜如之笑道。这江岩书房里不合时宜地放了口箱子,谁想看都不让看,说是父母留下的东西。杜如之对这事感兴趣不是一天两天了,便想以此事做彩头。
“那你若输了却输给我什么彩头?”江岩问道。
杜如之掏出一个玉扳指放在桌上,“你不是早就看中了我这玩意,你若胜了,这东西便归你了。”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下套,再挖陷阱,一步棋都要沉吟许久,一盘棋足足下了三个时辰才下完,最后两边竟然子数相同成了和棋。这时候的围棋先手后手没什么差别,不讲目数,而是数子,子数一样就是和棋,这谁也没办法。杜如之非得耍赖要看箱子,江岩看了眼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