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笑,“这怎么会,我早与他说了,就是卖不出去,一月也有二两银子。然后,不论卖出多少,提一成给他。这半月,他就得了二十两。”
三姑娘虽是个精细的,也不心疼这钱,道,“勇兄弟也算能干了,我倒是没听说过他。”
胡文叹口气,“家里三婶当家,他到不了三婶跟前,自己又没本钱,就是再能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
三姑娘笑,“这也是与咱家有缘法,听说县里码头要扩建,以后坐船也便宜了。何况,只要能吃得苦,正年轻呢,以后也没愁没生计。”又与胡文商量,是不是买几十亩地,三姑娘的理财观念深受何老娘影响,有银子也喜欢置地。
胡文道,“待这批料子出手,一半拿来给咱重阳置地,另一半你仍收着,倘有个什么花销,咱们手里好有个活钱。”
小夫妻二人就私房问题做了番探讨,胡文泡了泡脚,夜深便歇了。
胡大老爷胡大太太原是死看不上胡文夫妻的,俩人的态度发生剧烈转变是在端午后,端午前夫妻俩简直不乐意见胡文三姑娘,端午后,先是胡大太太与三姑娘打听何子衿占卜的事,三姑娘道,“可是不巧了,妹妹已经封卦。”
“怎么就封卦了,算的好好儿的。何小仙儿的名声,我都听说了,你外祖母家的表兄正有事,想卜一卜。”胡大太太和颜悦色的笑着,“咱们不是外人,不能请小仙儿破个例。你表兄实在是有要紧事。”
三姑娘不愿得罪婆婆,只是,既已封卦,委实不好破这个例。只是,这位章家表兄又是家里大姑娘的女婿,算起来,既是大太太的娘家侄儿又是女婿,三姑娘也不好一口回绝,笑,“这些占卜的事,我却是不大懂,不如我问问妹妹。我倒是愿意,只是到底如何,还是得听她的。”
胡大太太笑,“这是当然。你们姐妹情是极好的,替你表哥好生劝一劝何小仙儿吧,他这大老远的过来,就是想请何小仙帮忙卜一卜。”
章家表哥不是来送端午礼么?不过,这话三姑娘是不好说的,只得虚应了。
三姑娘辞了胡大太太时,胡大太太还说呢,“这天儿正热,我这里做了凉羹,一会儿我着丫环给你送盏过去。”
三姑娘受宠若惊的回了自己院里,问碗豆,“咱们府里可有什么新鲜事?”反常必为妖啊!她与婆婆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也知婆婆素来不是这样的和气人。
碗豆道,“也没什么新鲜事,只是大太太院里的喜鹊姐姐找我问咱家子衿姑娘的事,我什么都没说,还问喜鹊姐姐打听子衿姑娘做什么,喜鹊说是表少爷想找子衿姑娘算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早上,我刚想与姑娘说,大太太就叫姑娘过去了。”
三姑娘皱眉,想着大太太这是怎么了,章少爷端午前就到了,若是早想找子衿妹妹占卜,该早提了,如何过了端午方说呢?
三姑娘素来心细,觉着这事儿蹊跷,胡大太太那里也着人打听着呢,看三姑娘可去了娘家。碗豆一时就进来报,道,“大太太着喜鹊姐姐送了凉羹过来。”
三姑娘请了喜鹊进来,喜鹊笑,“太太立催着奴婢给四奶奶送了凉羹来,倒是少见太太这样着急的。”
三姑娘自是听得出这话,笑,“有劳你了,这么大热的天儿。”
“原就奴婢份内之事。”喜鹊放下凉羹就告退了,三姑娘命碗豆送了出去。
大太太这么眼巴巴的等着,三姑娘只得换了衣裳叫外头备车,嘱咐碗豆好生照看重阳,自己去了娘家。三姑娘可不是那种唯婆婆之命是从的媳妇,何况大太太又不是她亲婆婆,这样古怪的事,她怎敢叫何子衿应。三姑娘如实说了,何子衿道,“既已封卦,龟甲五帝钱都归还了三清,如何还能再占卜。三姐姐就这样与胡大太太说吧。”
三姑娘直叹气,“也不知太太这是怎么了,想起一出是一出。”
何老娘撇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这婆婆,脑子有病。哪有这么大热的天儿就叫媳妇顶着大太阳回娘家的,一点儿不知道心疼媳妇。”
沈氏听这“心疼媳妇”的话唇角不由抽了一抽,想着婆婆近几年是十分好了,以往的事,沈氏就当忘了吧。沈氏笑,“正好三丫头回来了,就在家吃了饭,好生歇一歇再回去。”
三姑娘道,“重阳中午还得吃奶,我们太太眼巴巴的等着,我还是先回去,省得她这么等了也。”
“我刚弄了些桃胶,正好三姐姐带些去,你不好吃凉的,桃胶性平,通津液,产后吃是最好的。”何子衿并不知胡大太太给三姑娘送凉羹的事,只是随口这样一说罢了。
三姑娘正在哺乳期,吃食上极为注意的,想到婆婆给自己的凉羹,心下又是一叹。
三姑娘回家与胡大太太实说了,三姑娘说的恳切,“太太交待了我,我哪里敢耽搁,立刻就命外头备车,回了我娘家。正好我妹妹也在家,我就问了。”三姑娘心眼多,话到这里特意顿了一顿,胡大太太果然急不可耐的问,“到底如何了?你妹妹应了没?”不怪她对这庶子媳妇看不上眼,净说些有的没有,委实上不得台面。
三姑娘心下疑虑更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