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于氏唇边扯着抹笑,声音听不出喜怒。
“说起当年,我夫君下战场,承恩侯还是军中伙夫,倒也跟着夫君碾转了几处战地。老身记得还是夫君在一次敌军潜入营,发觉承恩侯力气过人,调到亲兵中,这眨眼一过便是几十年了。夫君也仙游了,承恩侯也步步高升,封侯拜相。”
英雄莫问出处,偏承恩侯被于氏揭出身,又被指他忘恩负义。使得承恩侯一张脸可谓是像走马灯一般,红了绿,绿了白,最后竟分不出何颜色。
乐绍元知于氏的嘴一惯犀利,只是未料内中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当即看他的眼中已是有掩不住的不屑。
像他这种饮水不思源的人,绝对是小人无疑。
“今儿不巧,府中也来有客人,老身也不多留承恩侯了。”于氏看着神色变幻的承恩侯,心中有了丝快意,端起茶碗做赶人之态。
承恩侯面色又是一凝,几番被辱也是不淡定了,眼中阴狠光芒闪动:“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说着便拂袖出门,却正好迎面看到乐煜领着三位公子而来。
定睛一看,是陆虞、陈浩轩及齐哲瀚,心中怒火更甚。
暗骂好个于氏,府中不过是来了几个小儿,居然是奉他们为宾而赶他。
乐煜几人见着承恩侯微微诧异,与之行礼。
承恩侯憋了一肚子的火,冷脸嗯了声便抬步走。
陆虞见他目露阴狠,想起护国公昨儿跟他说起伯府三老爷参其及护国公府被人暗参一事,目光闪了闪。在承恩侯经过自己时,似不经意的侧跨小半步,正巧两人肩膀撞到一起。
承恩侯不措被撞得连退三步,而陆虞是稳如磐石,身形一丝晃动也无。
“承恩侯下盘不太稳啊,本世子可撞伤你了?”
陆虞开口一句,承恩侯险些气炸!
同是习武之人。时间还久于陆虞,如今居然被他一小辈奚落基本功不扎实!瞬间是将受于氏的怒意也嫁接到了陆虞身上,准备斥他一顿。
不料陆虞又开了口。
“本世子听说承恩侯又得了两房美妾,羡煞了不少人。都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承恩侯好福气。”
这下,承恩侯是被讥讽得一口老血都要涌上来。
这是骂他将力气都使床弟间了!!
老脸更是火辣辣的。
陆虞惯是冷傲,又是出了名少言,今天为奚落承恩侯说了那么多句。使乐煜几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可见承恩侯老脸涨红的尴尬模样又憋笑得难受,不知道他是哪里惹着这冷面煞神不快。
偏作俑者面色淡漠得如同不是当面损人一般,还煞有其事的对着他拱手,潇洒走了。
承恩侯有种被人一掌击中心脉,受了内伤之感,胸口都气得隐隐作疼。
如若他知道,今天陆虞是因对陈浩轩不爽,将火气又撒他身上。估计得当场要气爆经脉。
可当他刚出了伯府大门时,是真的离气爆经脉不远了。
乐启受了乐绍元的命,直接将他带的礼物。当他面扔在大街上了。
承恩侯来伯府前后不过两刻钟不到,被打脸四五番,又将事受辱之气全撒在其夫人身上,足足气得三个月都未再踏入正房一步。当然,此乃后话。
承恩侯离去,得到消息的李氏一众从侧厅转回前厅。
于氏见着小脸打了胭脂还难掩苍白的陈思琪,是一阵嘘寒问暖,那模样比对嫡亲孙女还好,使乐希不由得在心中翻白眼。暗道这伯府,个个都是实力派演员。
在厅中闲话等待开席间。乐希察觉几道视线总在身上转。
偷偷抬眼扫去,是陆虞、陈浩轩及吴玉依。不由暗中皱眉。
陆虞是早在她一踏进屋时,便惊艳了。
见过乐希几面的他,深觉她是个百变的女子。每一次。都是给到他不同的印象。
现眼前华丽装扮的模样,是使她退去了几分幼嫩,更添娇媚。如同一朵正在绽放中的牡丹,明艳动人,让人挪不开眼。
此刻,陆虞不得不承认。不管他祖父非要两家联姻内中何因,祖父的眼光是贼好。
想着,目光更是粘在了乐希身上,瞧着瞧着又心神恍惚起来。有种他本就是见证过乐希像朵花般绽放过程的错觉。
陈浩轩扫向的乐希的目光要隐晦许多,他有种道不明的心虚。陆虞撞见他冲动的举措,他不确定会水的乐希是否也发觉他的异样。
而吴玉仪却是位心思细腻且敏感的人的异样,抓住了一次他游移的视线定格所在。瞧见居然是落在乐希身上时,也免不了猜疑的多看了她几眼。
越瞧是越心惊,不由得回想起陈浩轩急时入水救人那幕,当即是抿了唇。神色晦暗不明。
正值几人间似有暗流涌动,婆子进来禀报可以移步开席了。于氏颔首,笑着招呼武定侯夫人及连氏入坐。
席面设在前厅旁的东厢房,是打通的敞厅。摆了两席,中间用屏风分隔。
乐绍元领着众公子坐了左边,于氏一众女眷在右侧。
古时食不言寝不语,在静默中用完膳,移步回前面厅后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本就有讨于氏欢喜心思的武定侯夫人更是妙语连珠,算中间人的连氏也附和着凑趣,一场有深意的拜访,倒也算是宾主尽宜。
化解两家小矛盾的事情达成,也是到了该回府的时辰,武定侯夫人便提出告辞。于氏笑眯眯的道往后要常来坐坐,陪她老人家多唠叨。
武定侯夫人也笑着应了,众人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