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毅然下定决心,这份决定的来源在哪,乐绍元不想深究。
他只要清楚,三老爷是有所明悟就成。
从要将焉娘交出去,又要带喻氏去任上来看,他是迷途知返了。
去外面历练,确实要比在京中碌碌无为虚度的强。
是以,兄弟俩间的这点隔阂也随之散去。三老爷对误会乐绍元是愧疚不已。
从于氏那离开后,兄弟两在外院书房都喝得伶仃大醉,三老爷最后更是止不住的落了泪声声都是对不住乐绍元。又道自己这些年确是太过无出息,定要踏踏实实从头做起。
两人是直喝到晚饭时分都不见人,李氏着急,只得派人去外书房查看。
一看,兄弟俩都歪倒在椅子上睡得不醒人事。
最后,李氏只得无奈的让护卫将两人分别扛回了院子。
原以为这事该是到此结束,哪料才入夜,三房那又传来了焉娘小产的事情。
一个连妾室名份都没有的焉娘,李氏当是惋惜也不会亲自过去看望,这般可是至喻氏这主母于无处。
而后,再传来消息是,那焉娘是故意自己落了胎,说只要喻氏回来能饶恕她的过错。她连命都可以舍出去。
得到这个消息,不要说李氏惊出一身的冷汗,乐绍元同是觉得脊背生寒醉意顿时都消散。
一个连骨肉至亲都能舍去,拿这换取三老爷愧疚怜惜的心,这种人,何其可怕!
三老爷还在醉中,只见焉娘痛得死去活来,还声声苦求,是要自己去将喻氏接回府。见到她那憔悴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都软了。自是对她也是受人蒙蔽而做出让他蒙羞的事不再计较。
焉娘趁此更是献计,要三老爷说是他亲手落了她肚中骨肉,以表只待喻氏的真心。三老爷被感动得当夜都不顾房中血污。硬是留在了她房中的榻上,过了一夜。
次日,焉娘不顾身子,硬是与三老爷一同去了喻府。静静的跪在喻府后门。直跪到因小产体虚再次失血,昏迷过去。
喻老爷本是恨煞了三老爷,可又听到三老爷说自己亲自将焉娘的孩子落了,只求原谅。亦要带着喻氏去任上,只真心待喻氏一人。喻老爷的怒火也消散了些。
自古以为来。也只有劝和不劝分的,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女婿。
所是,喻老爷松了口,让三老爷自己去找了喻氏。能不能得到愿谅,便是看他本事了。
喻氏自回了娘家,便以泪洗面。
等了一日,不见三老爷来,加上才做完小月子,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一张小脸也尖了,脸色如纸般煞白。红肿的双眼泪珠垂坠,那无依柔弱的模样可让人疼到骨子里去。
三老爷见到这般的妻子,心中也是阵阵触动。想想这些年喻氏的温婉贤淑,暗骂自己真是不人,险些真负了妻子。
三老爷对喻氏生了怜,更是温柔似水,又是信誓旦旦要再与她好好过日子。只是怕要苦了她到广宁这贫瘠之地受罪。
喻氏被他诚心意切的话打动,又听那焉娘孩子也没有了,气也都全消了。
她也不是真要让那焉娘失了子才痛快,只是气不过三老爷前些日子的无心。伤得她五脏六腑皆痛。如今三老爷表现出来的对焉娘孩子都不顾,只求她能再与他好好过日子,她还有什么拿劲的。
于是,当日下午。喻氏便被接回到了侯府。而那晕过去的焉娘,也正式在三房开了脸,成了焉姨娘。只是被放到三房最偏僻的院子中安置着。
这些日子的事,乐希都是在旁静静看着。
身为旁人,她与乐绍元夫妻都是看得真切。可这是人家务事,即便是觉得对这喻氏还是失了公允。也只能暗道三老爷还是有着劣根性。也够凉薄。
这种左右逢源,妻妾皆要的男子,可不就是凉薄吗?
“在想什么呢,怔怔的。”陆虞见乐希出神,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她指尖。
手上突然传来的温度,使乐希猛得回神,一把就抽回了手。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干什么呢,乐煜还在一旁边!!
乐煜只顾正坐,低头看书,恍若不觉方才两人的小举动。
乐希偷偷看了他两眼,察觉他没有反应时,才暗松了口气。也不想去理陆虞,掀开了窗帘看外间景致。
原是,今儿是陆虞难得抽出空来的一日,从郊外回来时,见外边冰雪消融,正是迎春的美景之象。便心一动到了侯府邀了乐希来游玩。
三人此时马车已是出了城门,往梅庄陆虞的温泉庄子去。
因着这片区有着温泉水的滋润,比京中暖和许多,连地面都能看到小小翠绿的草儿,正破土而出。
乐希看着在雪地中露出的点点绿意,煞是可爱,心中那点烦心事也慢慢散去。
“不知道馨姐姐与郡主何时会到?”心情松泛,乐希放下帘子,终于是与陆虞说了话。
陆虞看着她眸底的忧色消散,心情亦是大好,柔声回道:“该是要晚小半时辰,临时起意,送信到准备怎么也该是要这些时间的。”
闻言,乐希弯了弯眼角。
许久不曾和二人相见了,怪是想念的。
在这个时空,她的好友,数来数去,便也只得这两位。
想着,乐希眉宇间的笑意又敛起,有些凝重的对着陆虞道:“你不是近期很忙?陪着我们出来玩,可别耽搁了你的正事。”
算算日子,两人是有近半月不见了,连信也只是三四日偶有来往。想来,他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