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的怒吼震得屋梁都抖了抖。
在外间的陆一也被吓得一激灵,随即想也没想便迈步进去。
“出去!”
陆一前脚刚踏进里间,便被陆虞依旧凶狠还带着沉重呼吸的一声喝生生打住了脚步。
陆虞双眼有些泛红,死死盯着那垂了头拿翅膀挡着脑袋的灵犀。
这该死的家伙,怎么就把这东西弄回府了!
万一它飞在半路掉了,乐希的名声还要不要!
陆虞真是恨不得在灵犀身上盯出个洞来。
可现在也不是跟这只扁毛小东西计较的时候,这东西要怎么给送回去?!
陆虞有些挫败的抓了抓头发,转了视线去看一半挂在浴桶边缘,一边在水里漂着的粉色肚兜。
纵使是他一人面对众敌时,也没有这般慌乱狼狈过。
盯着那肚兜,陆虞是眸光沉了再沉。
我…操!
鼻血!
又出来了!
感受到鼻子又有热流涌下,陆虞忙挪开视线,一把捏住鼻子。
让她们秘密回府一趟送回去?!
不成!
那他一世英名也得毁了!哪怕这是灵犀那家伙闯的祸!
让灵犀衔回去,他更不放心,万一半路出了什么意外。把它烤了也不够赎罪的!
陆虞捏着鼻子,在那头疼犯难。
而被喝出去的陆一听到了外面有人敲门,他开了门见是陆三。陆三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顿时他面色变得极难看,再度抬步要往里间去。
不过,这回他是在里间门口就止步了,禀道:“主子,那边出事了!”
陆虞正心烦呢,一听到出事了,哗啦就从水里站起了来。
那边,指的是枢密处。
他才刚从那边回来,怎么就出事了?!
来不急细想,陆虞出了浴桶便取了毛巾擦干身子穿衣服。
听到里面悉嗦的布料声,陆一又问要不要进去帮忙。
陆虞瞟了眼那晃眼的粉色,是怎么也不能让陆一进来,闷声道不必他马上出来。
穿戴整齐,再摸了把鼻子处,发现在已经止了血再又拿干净的帕子将脸净了遍。陆虞才准备出门。
可一抬步又收了脚。
肚兜还在那呢!
他一离开,等会必有人来收拾屋子,被人看见他还满身是嘴也说不清这哪来的姑娘家之物!
咬咬牙,忍住掐死灵犀的冲动。陆虞去了柜子翻出两块手帕。
先用一方包着手将东西从水中捞了出来,拧半干,而后又用另一帕子包着叠好。
可才放到檀木雕花衣柜,还是觉得不妥,谁知会不会有人来收拾柜子!
最后只得收到了袖中,想着今天必定要想个办法还回去。也许乐希还不知道她的贴身之物不见了。
将心中乱哄哄的思绪强行压了下去,陆虞终于恢复平常的淡然的神色出了门。
陆一在陆虞出来后,好奇的往里瞧了瞧。只看见灵犀还是那个将脑袋缩进翅膀里的姿势站在屏风上头,再此没看到别的,不由得也收了好奇。
想着,该是灵犀不小心衔了什么外面的东西惹着陆虞,才生的气。它以前可没少衔什么虫子一类往他们身上扔。
何况现在主子那洁癖已经到人神共愤的境界!
陆虞一路赶到繁华的街区,进了一家宅子,再度出现时人已在枢密处统领单独的屋子内,身上已然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枢密处统领装扮。
“统领!你才走了一刻钟,他们便发现王将军死在牢中。是上吊身亡!”陆虞推门而出,守在院子内的侍卫忙上前禀报。
陆虞面具下的脸色已阴沉无比。
王将军那不要说吊死的绳子,连身上的衣裳都是只能保暖,一受重物就得撕裂的料子。他如何能吊死!
来到大牢,陆虞进到王将军所在牢房,果然见到如侍卫禀报的情景。
可是那勒住脖子的就是他撕成布条的衣物。
衣裳被人换过,枢密处出了内鬼!
西北军营怕要出乱子!
陆虞看了眼那在吊在悬梁上的身躯,脑海中顿时便出现了关键的信息。
“处理了,我进宫。”冷冷的吩咐,陆虞转身便出了牢房,策马进宫。
他小瞧了那帮人的能耐了,手居然都伸到了枢密处。
此时,在侯府的乐希才舒服泡好澡,冬桃在给她用干帕子绞着长长的墨发。而她穿着白色的**半倚在床头,手中还拿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姑娘,入秋了,夜凉。再披件衣裳才是。”将乐希头发绞得半干,冬桃再去换干爽的帕子时道。
乐希嗯了声。
冬桃拿了帕子和衣裳,伺候着乐希穿好,再继续帮她绞头发。
直至一头秀发只余点点润手的感觉才停了手,而乐希却是看话本看得入了神。冬桃见状也只是笑笑,不去打扰她,又移了一个烛台过来,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乐希这一看,直看到外面响起了三更的锣声,才觉得眼睛有些酸。
将书放一旁,乐希也不惊动在耳房的守夜的沉芷,自己下床便将屋内的烛火都吹灭。
在黑暗中正摸索着要到床上去,耳边响起了吱呀一声。
乐希打了个激灵,探头往屏风外看去,见原本遮掩着的窗子开了半边。
是灵犀还是风?
往前灵犀在下雨的时候也半夜钻进来过,难道外边又下雨了?
想着,乐希便转出了屏风,对着只有清冷夜光洒落进来的窗户处喊了声灵犀。
可回应她的只是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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