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了大概有两天吧,期间都还算是顺利。我和筱落每天乘着夜色赶路,而到了白天,这女子就会躲到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有时候是破庙,有时候是树林,实在没办法了,我就会用岩石给她搭一个屏风,藏在里面。
每天时间到了日出的时候,我都会蒙上眼睛,而筱落就依偎在我的身边,一声不吭。我偶尔也会听到这妮子自己小声地抽泣,不过她刻意回避着我,我也就没好意思说出来。
十天的时间越来越短,一晃眼就只剩下了六天,不过九尾神狐所在的山顶和我们也仅仅相隔咫尺,那跟红色虚影一样的赏金猎人再没有出现过,不过我隐隐感觉他还在偷偷地跟着我们,有时候我走着走着就会发现路边新搭好的简陋庇所,慢慢地也就觉得其实这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直到第五天晚上的时候,事情有了些转变。我和筱落刚出发不久,就遇上了一行人把我们拦了下来。说是一行人,其实更像是仪仗队,站在道路两旁的是一排半人马,手中持着金枪银矛,赤裸的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眼神齐刷刷望向道路的两侧。
我真没想到居然还能在万妖国中见到这源自西方神话中的生物,现在想想说不定那些在洋鬼子笔下行踪诡秘的精灵一族只不过是万妖残留在人间的原住民,在漫长岁月的迁徙中找到了更适合他们居住和生活的地方罢了。
站在道路中央的只有三个人。
右边的那个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带着宽大帽子的巫师,巨大的帽檐将他整张脸都埋藏在阴影之下,看不清容貌;而左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剑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目光深邃锐利,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不敢直视;中间的是一个女人,穿着蓝色精致绸缎的长裙,一直延伸到地上,身后长长的裙摆如同流水一般,散成一个好看的图案,我不能形容她的容貌,只能告诉你,如果从前见到筱落的女子都哭着喊着要跳楼自杀的话,那么她们此时应该可以跳下去了。
这是怎样一张让人永生难忘的容颜啊,那一颦一笑间,似乎任何的修饰都是多余而无用的。如果让一个艺术家来为这张脸添上一笔,稍加润色的话,我想他会把这一笔画在自己脸上;如果让这世上最最八面玲珑擅长甜言蜜语的男子对着这张脸说一段情话的话,他也会变得哑口无言。
没有什么能用来比喻中间的这个女子,世间万物在她面前都要自惭形秽,而我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她就是九尾神狐,她就是筱落的母后。
“母后。”筱落甜甜地叫了一声,有些激动地朝女子走去,那女子便是这么张开双手,轻轻地抱住了筱落,举止优雅,神态从容。
筱落就跟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依偎在自己的母亲怀里,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自己的母后分享,也似乎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想要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她们母女两人靠在一起,几乎和姐妹无异,只不过筱落看起来更多的是淡如水的清丽,而她母后则是醇如酒的妩媚。
“母后你怎么会在这里啊。”筱落看上去挺高兴的,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我女儿来了,难道不能出来迎一迎吗。”九尾神狐微微一笑,朱唇轻启,声音仿佛人世间绝美的乐曲,又好像神国的天籁,让人听了还想再听。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却还保持着镇定,微笑着看筱落母子团聚,只不过心头偶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或许是因为老爹不在这里的缘故吧。
“嘿,儿子诶,人家都母子团聚了,你怎么看都不看你爹一眼。”那巫师脱下了帽子,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帽子后面赫然是我老爹的一张脸。
“爹?”似乎是觉得剧情太过狗血,我居然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而筱落这时候也脱开了母亲的怀抱,拉着母亲的手一脸甜蜜地说,“母后,这是亦辰,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你这丫头,见了母后一句话就把你未婚夫介绍完了啊。”
“唔……你看你不都知道了吗。”筱落红着脸躲到了左边那个男子的身后,而后者难得地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摸了摸筱落的头。
“小公主长大了啊,还知道害羞了。”男子乐呵呵地说道,似乎和筱落一家人的关系很是亲密。
“鬼雀叔叔,我有名字哦,我叫唐筱落。”
“哈哈哈哈,好听。”男子大笑,打趣地说道,“是谁胆子这么大,给我们家小公主取名字。”说着,他有些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也不知道眼神中藏了些什么。
这男子是幽冥鬼雀的真身,难怪他妖气这么弱,但是灵魂波动却强到我几乎不能感受,只敢旁敲侧击地微微试探,即使如此头脑依然不禁有些发昏。
“筱落。”九尾神狐似乎是认可了这个名字,试着叫了一声。筱落听了很高兴,不过转过头却对上她母后微微有些嗔怪的目光,“女儿,你倒是跟母后说说,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恩……母后应该知道女儿要出嫁了,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她会过的很幸福的。”筱落想了想,这么回答道。
“那母后是不是还应该知道,她因这个爱她的男人几次三番陷入险境,还为此牺牲了一条命,被炼成了剑魂,最后连青春都葬送在了玲珑罗刹瓶里?”九尾神狐看了一眼远方,“女儿,夜晚就要结束了呢。”
听到九尾神狐把我和筱落的经历都如数家珍,一一复述出来,我两都是倒吸一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