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见过些许世面的土耙子,对于尸体古墓最为敏感,此刻听水青眼提到‘童尸’,顿时来了兴趣,倒是林梵音对此稍稍抵触,皱起眉头:“童尸?是小孩子的尸体变成僵尸了么?不会吧……他们还那么小……”虽然我对她见过的墓中奇事不少,可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还没有‘童尸’这个名词。
阿里木是此中行家,一生盗墓无数,什么尸体都见过,顿时笑道:“梵音姑娘这就是外行了,人分好人坏人,尸分僵尸死尸。这僵尸可并不只是成人尸体所变,只要环境适宜,风水相冲煞气入体,就是两三岁的孩童,也是会扑起来咬人的。
这种童尸我们称为‘夭尸’,即夭折之意,俗语言‘小儿无腰’便是怕犯了‘夭折’二字的忌讳。这种‘夭尸’虽身材娇小,却往往比普通尸变的黑僵更麻烦,其怨气极深,体内多有怨毒,身体较小灵活牙齿锋利,往常的钝器难防,一不留意被咬上一口便会归西。
对付此类‘夭尸’,因其敏捷狡猾,不惧传统的黑驴蹄子。唯独怕‘紫河车’。一见‘紫河车’便如同受了魔一般,若不及时逃开,顷刻便化作脓水……”
‘紫河车’名字听得神异,竟有如此功效。林梵音好奇道:“什么叫紫河车?”
大金有意卖弄,赶紧插口道:“紫河车,紫河车嘛,就是人的胎盘。”
林梵音皱了皱眉,显然觉得十分恶心。
水青眼点头道:“大金小子说的不错,这‘紫河车’确实是人的胎盘所制,古籍曰:‘儿孕胎中,脐系于母,胎系母脊,受母之荫,父精母血,相合而成。虽后天之形,实得先天之气,显然非他金石草木之类所比。’类似‘夭尸’此类怨物一遇紫河车,便牵扯起先天生气,二者中和‘夭尸’自破……”
阿里木笑着点头:“有你这老家伙在,我想卖弄都没得卖弄,你还是继续讲吧。”
水青眼瞥了阿里木一眼,继续道:“我见这丧葬队伍颇为怪异,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追随他们到了埋葬之地,在一旁草丛中藏下,果不其然,这些送葬之人将木棺放进土里,三下五除二埋好,将泥土拍实慌慌张张就离去了。
你们也知道,长期做这一行,对于鬼怪尸妖是相当感兴趣的,当时我就想,若是这棺材里是个‘夭尸’,我就会上一会,权当为民除害,毕竟待得‘夭尸’积攒阴怨之气破棺而出,首当其冲要报复的便是他的直系家族,到时候免不了生灵涂炭。
越想越是这个理,我便用随身的旋风铲将刚刚拍实的土挖开,将那三尺木棺又挖了出来,刚刚挖出来,便听得里面有动静。似乎什么活物在翻腾撞击棺材板……
当时我吓了一跳,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棺材内‘夭尸’闹的好凶,我身上虽有些镇邪的法宝,却发现唯独少了‘紫河车’,用来对付‘夭尸’实在是相形见拙,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开棺,直接将棺材烧掉,任‘夭尸’如何凶厉,也抵不住一把真火。
那时正值正午,棺材又订了七根长钉压邪,想来一时半会这‘夭尸’出不来。我便跑到四周树林里捧了一把干草枯枝将那棺材填住,拿出了随身的火折子吹着了就欲点火。
不料刚要行动,肩膀便被人拍了一把,放火焚尸与油炸鬼相同,有着许多讲究,一个不好棺材烧尽,其内僵尸却不死反而脱离了束缚,所以我是处处小心,心里万分紧张。这被拍了一把,本就绷着一根弦的我顿时吓得一屁股摊到在地。
手里火折子脱手而出,正好扔进了我堆好的柴火里,为了能一把火烧死‘夭尸’,我在柴火堆里铺满了三层干草,枯枝横竖中空,几乎是一点就着,瞬间火苗子就窜了半人高。
我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身后之人叫了一声‘坏了!快救人呐。”却见一个身穿碎花布衣的村妇向着棺材坑里扑去。
想来先前便是这村妇惊了我一跳,见村妇要靠近棺材,我大叫一声:“别过去,棺材里有僵尸!”
却见那村妇一边往那坑里填土灭火一边骂道:“你这个青头小子瞎说个甚?这里面困得是我家大侄子!快来帮忙,要是我侄子出了事,先把你扭送到局里!”
我一听反应过来,感情是我犯了大错,这棺材里竟是锁了一个活人!难道先前送葬的人,都是丧尽天良的强人?
容不得我多想,只见我布置的柴火堆实在精妙,那村妇拼了命地拨土也压不灭半分火势,火苗子越窜越高。我虽是个盗墓的蟊贼,却谨遵组训,万万干不得杀人的勾当,赶紧抄起旋风铲将四周挖出的土拍上去。
不一会,许是内里干草燃尽,外面的柴火被土压灭,村妇赶紧跳下去,也不嫌尚有未燃尽的火星,一双肉掌将烧的焦黑的枯枝一一扔开,我也赶紧拿旋风铲将柴火挑开,不多时,棺材被清理出来。
我扫一眼,心里顿时道:“苦也,这次真的要背上杀人的罪名了。”只见那三尺棺材上被火烤的久了,外面的漆皮剥落的干净,大半被烧成了焦炭。如此情况,就是里面有只厚皮的小猪,也该烤熟了,何况是个孩子?
果不其然,村妇一见那面目全非的棺材,顿时软到在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侄儿啊……姑姑来晚了……你怎么这么苦命啊……”
我心知自己无心之下犯了大错,那时山村里封建思想残余严重,我从五符山上下来,也大概明白个‘杀人偿命’的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