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的所作所为,当然是为了给我和乔木制造机会,而我之所以敢向乔木承认我的身份,还是因为刚才钻地鼠提到我时,乔木瞬间的表情变化,让我觉得他还是那个乔木。
至于他为什么肯在钻地鼠手底下做事,我猜可能是有什么苦衷,亦或是有什么把柄在钻地鼠的手里?
听到我的声音,乔木显然吃了一惊,他本来正眼都没看我一下,现在却抬起头来仔细地看着我。而我把刀放开,深深地看了乔木一眼,乔木握着刀返了回去。
正中央的椅子上,钻地鼠还在美滋滋地摆弄着我的乌金蝉衣,一会儿拍一会儿摸,时不时地咯咯直笑,看得出来是真的很高兴。我把手放在夜未央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三下,夜未央立刻会意,说道:“钻地鼠,事情我们办完了,东西也送到了,现在夜已深,就不多叨扰了。”
说罢,赵默雪也站了起来,钻地鼠“哎”了一声,说你俩大老远地过来,干嘛要急着走,不如在这住上一晚吧。这本来是寻常的客套之词,夜未央却立刻说道:“那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钻地鼠都楞了一下,便笑呵呵地让浑一刀给我们安排房间。在这沽鸟寨里,房间就是直接在岩壁上砸个洞,不过却冬暖夏凉,有点像我们山西那边农村的窑洞,所以我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夜未央和赵默雪一间房,而我一个人一间房,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以后,我便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这沽鸟寨分为好几重,钻地鼠和浑一刀他们都住在前面,而我们几个住在后面,再后方又是万丈悬崖,鸟都飞不过去,真是一处地势险要的好地方,还是难以想像老龙婆当时怎么收服浑一刀的。
依旧是皓月当空,沽鸟寨内万籁俱寂,几乎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我靠在门上点了支烟,这样即便是有人过来,我也有话好说,睡不着抽支烟嘛。过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子奔驰而来,正吃乔木。
我把烟头扔地上一踩,乔木已经奔到我的身前,着急道:“左飞,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看到,便把乔木拉进我的房间,说我奉了国家命令,前来剿灭钻地鼠的,乔老哥你呢,你怎么在钻地鼠手底下做事了?
乔木一咬牙,说别提了,前几天,钻地鼠把他叫到拉萨开会,说是老龙婆的命令。乔木心想他和老龙婆虽然不睦,但老龙婆好歹是华西地区的星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他就来了拉萨。
结果刚到拉萨,钻地鼠就跟他说,已经把他的家人全控制起来了,让他在拉萨安安心心地做事,否则就把他家里人和兄弟全都杀了!然后钻地鼠还给他看了一些照片,果然有重重大军把他家那个村子给围住了,乔木这才明白中了钻地鼠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是没有办法,乔木的家人和兄弟都在钻地鼠的手里,所以也只能屈辱地留在这里给钻地鼠做事。
原来如此!
我看着乔木,心中十分复杂,说乔老哥,这几天里,你就没有和你的家人联系过么?
乔木摇头,说没有,还说钻地鼠让他帮一年的忙,这一年里不能使用手机,也不能和他家里联系。一年之后,他爱上哪上哪,青海七雄也和钻地鼠再无恩怨纠葛,两边井水不犯河水,乔木觉得可行,于是就答应了。
说到这里,乔木还气得牙痒痒,说他们青海七雄当年把钻地鼠欺负成啥样了,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竟然犯在这个小子的手上,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听完乔木的叙述,我的心中更加复杂,原来乔木还不知道他的家人和兄弟已经都死光了,只有萧木一个人幸存了下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而乔木却茫然不知,还握住我的手,问我那个夜未央和赵默雪是不是也和我一起的。
我点头,说是,他俩是来帮我忙的。
乔木激动起来,说太好了,让我不要急着杀钻地鼠,先到他家的村子将那些伏兵全部干掉。还说只要我救了他的家人,钻地鼠交给他来收拾,就是分分钟的事。
“咱们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乔木两眼放光,看来也是压抑挺长时间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心想钻地鼠真不是个东西啊,乔木已经答应了他,竟然还要杀人全家,做事也太狠毒了一点。整个华夏,我们这五拨被国家扶持起来的人里,真是数他最狠,狠到极致,狠到完全没有良心,狠到连畜生都不如!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渣,“猪狗不如”都不能用来形容,那简直是侮辱了猪和狗!
乔木看我不说话,皱起眉头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为难?
我摇摇头,说乔老哥,我和你说个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做好最坏、最坏的心理准备!
乔木也是老江湖了,一看我如此神态,便知大事不妙,立刻紧张起来,身子也在微微发抖:“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呼了口气,说道:“除了你的二弟萧木以外,你们青海七雄的整个家族,以及整条村子,都被钻地鼠给杀光了!”
乔木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怎,怎么会……”看上去就像是被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快要崩溃,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早已猜到乔木会是这样的反应,我也不愿意将这样的人间悲剧讲给他听,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又是青海七雄的老大,整个家族的领头人,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