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怒了,拉着王连盛的衣衫,一下子把他拎过来,骂道:“你小子最混账!整天教唆爷一起玩乐,不务正业!”
“爷,你听他怎么说你呢!说你不务正业!”王连盛典型的小人心态,喊得那叫一个响亮,生怕马文俊听不见。
马文俊愤怒地揭开窗帘,怒道:“老五,放了小连子!”
老五恨恨地将王连盛推搡开,走到轿子前面,道:“爷,万万使不得。您千万别听那臭算命的乱说,要不让我去把那小老儿给宰了!”
马文俊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差点从轿子里跳出来,骂道:“你一把年纪了,别总是这么争强好胜!还跑到大街上来逞凶,要是传出去你让我们马家有何颜面!”
老五急得满头大汗,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半句话来,而且他即便再耿直也看出马文俊火了,可他不服气,梗着脖子,盯着马文俊看了半天——马文俊恼火地放下窗帘,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王连盛只顾着和老五斗气,自然处处煽风点火,让马文俊心中对老五的敌视又重了几分,冷道:“老五,你想以下犯上?”
他这一喝,有几分威力,毕竟养尊处优的正经主子,不怒自威,何况是发怒的档口,老五再不情愿,也只得让行,道:“爷一定要小心谨慎。”
马文俊气恼地再次放下窗帘,王连盛也懒得理会他;谁也没有看见那艰难爬起来的算命者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当马文俊的轿子彻底转了个方向、向西市行过去的时候,老五还是悄悄跟了过去,王连盛却见不得他,凑到轿子钱。道:“爷,五爷也跟着来了。”
马文俊又怒了,自从腿受伤之后,他就脾气暴躁了许多,这是人的本能,因为不能动弹的人最容易生病或发怒,若是手受伤了倒还好说。这腿受伤了,连带着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壮男子连鱼水之/欢的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活该他恼火!
这也难怪王连盛撺掇着他去看沈如初——这小子机灵,最了解马文俊的心态,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就因为得不到,所以沈如初在马文俊的心目中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好比是摘不到的月亮。皎洁、明亮,是最好的意/淫对象!此时不意/淫更待何时?
“他算哪门子爷!”马文俊怒道。
王连盛看效果达到了,急忙谄媚笑道:“爷啊,您息怒。小的这就去把他给打发走。”他往后看了一眼,又吓得躲了回来,装出一副害怕惊恐的样子。喃喃道:“爷啊,小的不敢。恐怕再被他摔一次,小的这屁股非变成四瓣不可!”
马文俊道:“没用!直接告诉他。让他回家,他的职责就是看家护院,家里也需要人守着,别跟在我屁股后头,这么一大群人的,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王连盛自然忙不迭地将这番话如实转告给了老五,末了又道:“五爷,不是我多嘴,爷到底是主子,将来整个马家都是爷的。你犯不着得罪他呀!何况,这个档口,马府的安危也很重要。夫人在家就不用保护了?听我一句劝,还是回去吧。爷这边有我呢。”
老五听了半天,虽然不服气但也觉得句句在理,找不出半句茬来,最后一句总算让他抓住了把柄,啐了一口道:“有你?有你顶个屁用!”
“别动气别动怒!好,我没用,我连屁用都没有!您老人家就听我一回,先回去吧。”王连盛道。
老五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回也不是,柳氏只是吩咐他保护马文俊去府衙办事,并没有吩咐他寸步不离地跟在马文俊身后,何况马文俊的品性他是了解的,万一马文俊是去荒唐了,自己怎么办?
等他回过神来,马文俊的轿子已经紧走慢走地行了一段距离,这时一个卖菜的庄稼汉走了过来,低语道:“五爷,您看这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老五暴躁道:“不跟!让他吃点苦头!马家迟早被他败完!”但是他也不敢贸然离开,就在附近逡巡着,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能看见马文俊的轿子,但是不至于烦着马文俊——这已经是他这种粗人能做出的最细腻的活儿了。
且说马文俊的轿子摇摇晃晃去了西市,朝沈如初开的回春坊走过去。
就在这时,之前被老五打伤的算命先生突然不见了,连那“铁算子”的招牌都扔在了地上,王连盛发现这一点后,很无耻地以为:一定是这个算命先生是个怂货,被五老头那么一打早吓得屁滚尿流,滚得远远的了!
他似乎看到了一阵风声,瞬间凉爽了一下,但也紧紧是凉爽了一下,而且这凉爽是贴着自己的耳边过来的,那种凉飕飕里还带着一股阴冷,他本能地偏了一下脑袋,倒不是要躲过什么,只是想回头望望,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就听见王连盛“啊!”的一声惨叫,他的右边耳朵被活生生地削了下来,因为剑法实在太快了,就在耳朵的残片落在地上的时候,他看了几眼——对,是看了几眼之后才感觉那股钻心道的痛,才知道那是自己的耳朵,才发出那一声惨叫!
而与此同时,那柄快剑已经刺进了轿子里,王连盛分明看见马文俊整个人从轿子里栽跟头一般倒下来,王连盛顿时傻眼了,简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爷!来人哪!”王连盛惨叫着,扑过去。
老五听见了喊声急忙带着人冲了过来,但是他赶到时看到的也不过是马文俊蜷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