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龙斩元站在一旁,视线始终不离高轿之上的花子,她确实不太对劲。
自打他认识她起,他从不曾见过如此冷若冰霜的花子,不带丝毫笑意,她视线所移居的方位总是令人深思,仿佛是在探究着什么大事。
当视线与人群中的那人相对后,龙斩元剑眉紧蹙,脸颊之上的每一块肌肉仿佛都在细微的蠕动着。
两人对视的那眼,龙斩元瞧得一清二楚,此刻无人知晓龙斩元在想些什么。
红毯之上,高轿落地,花子在晴儿的搀扶下缓步下轿,额前冕旒不断晃动,不言而怒的面容惊呆一旁众人。
她的一举一动皆被众人看在眼里,所有人都对其惊叹,实在太像,眼前的花子与当年的女帝且不说容貌上,就那方才下轿举动,及抿嘴动作皆与女帝一模一样。
眼前的花子若不是因年龄的诧异,那些老臣恐真要将其当作女帝供奉起来。
高轿撤离,花子占居殿前中央台之上,众人齐声跪拜:“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该喊声平身的花子,不言不语,神情从容淡定,视线从左环视一周来到右边,跪拜之下的众人皆不理解花子此番意欲何为,皆以为她是不适应不该该作何回应。
揣测之余,红绸等人急了,恨不得冲上前去对花子教上一教,这等礼仪前可千万别失了面子,如若不然今后要统一东泽大陆可就麻烦了。
一代女帝若连登基之礼都无法正常完成,那日后恐怕很难令其余四国臣服。
单膝而跪的龙斩元此刻担忧却并非如此,虽心中并不清楚花子为何会如此,然他所感应到的是,她无碍!
“平身!”
侍女晴儿站至一旁不言不语,哪怕是这等情形,她也始终保持她独有的风格。
一些老官员或许因年事已高,仅仅跪上半刻便已经站不起来,若非周旁官员搀扶,恐怕再次瘫软下去。
“来人,为礼部何侍郎赐座!”
无人牵引,无人告之,这花子竟然一语命中,此人乃何侍郎。
下方侍从听后,立即搬来靠背木椅将年事已高的何侍郎搀扶上椅子。
“老臣谢主隆恩!”
老泪纵横的何侍郎总算等到了这一天,为了云鼎能再次繁荣昌盛,多年来他忍辱负重潜伏在上任皇帝身边,为晴儿递送情报。
花子此言一出,顿时惹得不少人心中窃喜,看来这新任女帝倒是一副菩萨心肠往后便可心安理得。
可未等何侍郎坐稳,花子双手紧握身前,冷笑声道:“文将军多年身经百战,为云鼎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着实辛苦了!”
右手边站立第三排位置的文将军,欣喜出列,笑道:“多谢女帝赞赏,此乃末将此生荣幸,不足挂齿!”
“确实不足挂齿,你如此为前任皇帝卖命,对本宫来讲自然一文不值!”
丝毫未料花子会言出于此,吓得文将军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额头虚汗更是不断渗出,疯狂求饶道:“女帝饶命,属下也是情非得已,请女帝饶命!”
“哼,饶命?你这条贱命今日还望本宫饶命,是否说的太轻巧了些!”
花子冷言冷语,话语间尽是冷嘲热讽,吓得前朝众人腿软直哆嗦,身上恐是早已汗流浃背。
龙斩元等人目瞪口呆,眼前的花子哪里是此前的花子,分明就是当年的女帝,她担她的一颦一笑简直与当年女帝如出一辙。
红绸等人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花子一个不留神将她们也问罪,那时可就麻烦了。
不知是否被花子激怒,文将军竟有些委屈的反驳道:“女帝,末将一直忠于云鼎,当年亦是迫于无奈才效忠前朝皇帝,此事在场将士皆可为我作证!”
“没错,当年你确实被迫接受前朝皇帝的任命,可你是否记性太差,忘记了你上任后都做了些什么?”花子言语间尽是讽刺,最后那句更是加重语气,吓得众人皆是屏气凝神。
“末将不知!”
文将军抵死不认,那些事他自然除了自己,根本无人知晓,可天恢恢疏而不漏,他可曾料想,那些事早已被人探知,且一清二楚。
花子肆意而笑,随即冷下脸来,阴着眸子,秀眉上挑:“看来文将军是贵人多忘事,好,那本宫今日就来与你算上一算!”
“贞荣四八一年,北河泛滥成灾,民不聊生,地方官员多番上奏进言要求补发粮食,此时正巧遇上北河河岸山贼杀入,你贪功冒进为夺取功劳,竟然关押饥民妻儿,令他们上前杀敌!”
“且不说你私自滥用手中职权,逼迫百姓这一罪状,更令人发指的是,在朝廷派发粮饷后,你私自佣兵截下粮草纳为己用,害的北河数万民众惨死!”
“最后,你为掩盖自己的罪行,竟将所有百姓尸首抛入江中,以此来掩盖罪行。最后围剿失败,你却将所有过错推到百姓身上,说他们勾结乱党,这才致使围剿失败!此事,不知文将军是否还记得?”
“若是文将军还想否认,本宫可将北河残余百姓叫上前来,与你一一对峙!”
花子一口气将文将军令人发指的罪行全部揭露,在铁一般的事实,文将军彻底崩溃。
琅玕目瞪口呆:“她当着是我们起初认识的公主么?”
毒药已解的大胡子傻傻站在众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