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会儿那一定很多人吧?”
他点了点头,“你家里人还有宋夫人都在那里,”他打量了一下我的腿,又接着道,“你现在腿脚也不方便,去了容易挤着碰着着了,也不急,再等等也行。”
我说,“那就再等等吧。”
这一等,一直就等到了晚上,知道宋子扬醒了,整个下午他的病房里就没断过人,公司里的员工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即便中间他睡了一会儿,我也能听到外面走廊里乱哄哄的声音。
我也是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的病房就在我的隔壁。
到晚上的时候外面终于静了下来,我还想着让云可扶着我过去看看,秦越却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怪异。
我正想问他怎么了,就看到他身后跟着进来的坐着轮椅的宋子扬。
此时宋子扬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右手手臂挂在脖子上,后面是秦经推着他,整个身体有些无力地靠在身后的轮椅上。
他进来之后,秦越对着云可招了招手让她出去,云可本来不愿意,不过不知秦越在她耳旁说了什么,最后把她拖了出去。
那两个人离开之后,宋子扬对着身后的秦经摆了摆手也让他出去。
我回到床上坐下,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我说,“没事,现在就腿上还有伤,其他地方都没事了。”
他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我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呢?身上疼不疼?”
他伸手要去摸肋下,只是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指着那里说,“这里面挺疼的,据说里面断了几根骨头,现在下半身也没什么知觉,不知道会不会瘫了。”
我奥了一声,低头数着自己病号服上的条条没有说话。
他接着说:“薛琳,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行为对你造成那样大的伤害。”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对我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他的视线在我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盯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知道吗?”
我还在奇怪明明是我带着他去自杀,为什么反而是他对我造成了伤害,我问他,“知道什么?”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是确认我确实是不知道,这才道,“医生说你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我愣了一下,被他一提,我才想起来之前我半睡半醒之间,似乎确实是听到有人这样说过,不过对于这个名词我并不太了解,也并没有感觉到那个症状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反问他,“很严重吗?我不知道。”
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闭了一会儿眼睛之后才重新睁开看着我,他说,“严重不严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之前的行为很疯狂,那不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或许吧。”
他抬手搓了一下脸,又道,“薛琳,我知道之前我对你的伤害很大,所以你才会有那样的行为,只是如今妈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孩子你如果实在是愿意的话,你就生下来吧,但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
我一抬手打断他,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说,“你说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他似乎是在心里考量了一下我这句话的意思,随后才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说是。
我嗤笑一声,慢慢抬起两条腿挪回床上,将被子在身上盖好,这才有些好笑地看着宋子扬。
他疑惑地回视我,我非常不解地问他,“宋子扬你怎么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呢?我真的是很不能理解,那天撞车之前我说出来的什么话我是记得清清楚楚,或许你当时只顾着惊恐,就没听到我到底说的什么,那我就再跟你重复一遍,”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宋子扬,薛琳以后不再爱你了,现在我还要补充一句话,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像你说的那样,我成全你的事业和与薛璐的爱情,我成全你们,等到你出院了,你就联系一位律师,我们就去把婚离了吧。”
宋子扬缓缓坐直了身子,目露震惊地看着我,似乎不能接受我说的这些话,良久才吐了一口气,再次搓了一下脸,摇了一下头,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吊起来的左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张了几次嘴却没有说出来话。
我静静地看着他脸上丰富的表情,过了好久,他似乎终于调整好情绪了,这才重新抬头看向我,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说要离婚?”
我说,“我想我说的应该是中国话。”
他捂着眼睛,露出满脸讥讽的笑容,又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放下来,再次摇着头说,“你是在说笑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你又说要离婚了?”
我反问,“为什么不行?这不是你之前一直希望的吗?”
他说,“关键是现在妈已经知道你怀了孩子,她不会答应让我们离婚的。”
我说,“孩子我会带走,你就当他已经在那场车祸里死了吧,你本来不是就想要杀死他吗?现在当他死了,不是正合你意?”
“薛琳!”他语气带着些愤怒,“可是他还没死!”
我觉得很是荒谬地看着他说,“宋子扬,事到如今,你到底还有什么脸面让我给你们宋家传宗接代?”
他正要再开口,只是突然闭着眼睛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