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一到了她手上,她突然愣了。她的手指突然微微发热,有一种玄妙的感觉自心头泛起,好像她身体里有什么正跟这瓷片联系了起来一样。
青梨立即就把瓷片放下了,手指立即没有了发热的感觉,心头那种玄妙的感觉也立即消散。
她觉得很奇怪,皱了皱眉,伸手拿了另一块碎片,手指立即又微微发热,那种感觉又泛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青梨心中暗惊不已。她正愣神着,冷不防被一股蛮力一推,她没留神,一屁股摔到地上。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人家在这好好谈事情呢,你凑什么热闹?”中年人横眉瞪着她。
“你推我?”青梨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推你怎么了?倒霉孩子!呸!”他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怎么是你?”男生忙将她扶了起来,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肯定是因为我不愿意把东西卖给他,他冲你撒气了。”
他也认出青梨了。
青梨拍了拍屁股,看了一眼他的那些碎瓷片,问道:“你这些要卖五百块?”其实,五百块的碎瓷片,的确是算贵了,当然,青梨并不懂行,只是她觉得如果五百块不算贵,那个中年人说不定真愿意买,因为他明显是看起来有一点点动心,感觉这些东西像是真品,可是又不敢肯定。她怀疑他并没有死心,因为他走了几步后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些碎片,说不定是去找人来掌眼了。
男生点了点头:“我奶奶说了,这是好东西,是我爷爷家里留下的,要是少于五百块就干脆放在家里当个念想好了。”
“你等我一下。”青梨说着就朝刚才中年男人离开的方向跑去。
追了一段路,果然见他正在一间店铺门前跟一个老头说话,她左右看了看,活动了一下十根手指,迅速地走向了他们,在那男人身后顿了顿,然后跑开了。
若无其事地往回走了一段,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手指轻轻一弹。得手!
虽然学偷术那一件事一开始是金婉心安排的,但是后来她也得到了所谓师父的喜爱,当年她答应过教她偷术的那位大叔,不到穷困潦倒实在快饿死或是实在走投无路的那一刻,绝不当偷儿。前世她最后从凌渊身上偷了那颗红宝石,是因为要破坏董微涟的婚礼,她不觉得是背叛了誓言,这一次从中年男人身上偷了钱,是因为他先对她动的手,欠教训!哪怕只是推了她一下,她也会报复回来!
而且,青梨觉得她应该抓住这次机会,把那些碎片买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她拿起碎片时会有那种奇妙的感觉?
偷来的那一叠钞票有零有整,整的大钞一共有六百块,零钞加起来有四十一块。这六百来块钱,在这年头也不少了,那男人发现被偷之后会有多心疼,可不关她的事。青梨回到原地,拿出六百块钱递了过去:“给,这些东西我买了!”
说着,她自己动手用报纸把那些碎片包了起来,塞进自己的背包里,转身就走。
“哎,小妹!”男生叫住她:“你多给了一百块!”
“就当是你让座的报酬!”
男生愣住了,让个座一百元,这也太有价值了吧……
青梨头也不回。大叔说过,偷来的钱最好尽快花出去,像他们这种二流小偷,不要想着偷大票的,不要想着以偷致富,以偷致富的,那都是神偷。
青梨继续找着外公,不一会,她望见自街口牌坊下走来一个老人,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穿着一条灰色棉裤,一双黑色布鞋,上身套着一件蓝色的棉衣,很朴素却很整洁。青梨眼睛一亮,立即就朝他飞奔了过去。
“外公!”
陈老头好像听到了外孙女的声音,立即就抬眼望来,果然见他家青梨正冲了过来,立即就笑开了花。
“青梨啊,你怎么在这?”
青梨看着外公,心头一阵激动,眼眶一热,几乎忍不住要掉下泪来。前世小舅舅身亡,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大舅舅是年幼早夭,与大舅舅是双生的姨妈又被拐子拐走了,外婆精神恍惚,某一夜留了封信说是要去找女儿,之后再也不见踪影,对外公已经是巨大打击,后来原以为嫁得好的小女儿也突然死去,外公差点绝望,最后连小儿子都没能活过三十五岁,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压垮了这个老人,让他最终也没活过六十岁,在病床上郁郁而终。青梨一直记着当时她去看他最后一眼,外公说不出话来了,只是颤抖着举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含泪的目光里带着的是无尽的怜惜与担忧。
外公那个时候是担心她过不好吧。家人都没了,她一个孤儿在继母的手下讨活,哪能过得好?
如金婉心所说,到了后来,陈家还剩下什么人?陈家什么人都没有了,两个死在她的手下,她与外公,也间接是因她而死。这一世,她必要护好陈家,不仅要保住外公和小舅舅的命,还要努力到有那个资本,去寻回外公念了一辈子的外婆和姨妈。而金婉心所要护着的人,董微涟,还有金家的,董家的那些后来都靠向她的亲戚,她要一个个地将他们扯下来。
陈老头见他问了一句话,青梨却没有回答,反倒是流露出了一种冰冷的眼神,不由一惊,拍拍她的头问道:“青梨啊,这是想什么呢?”
青梨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外公,你到市里来怎么不到家里找我呢?”
陈老头有点尴尬,他看着青梨心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