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花炮鼓乐声大作,透过鲛纱窗幔,隐隐可以看到道路两旁攒动的人头,水凝烟心中惊疑不定,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明明是在黑沙寨的,怎么眨眼的工夫就坐在了大红花轿里,难道……难道说是昆仑镜将她带到了这里?
一念至此,水凝烟觉得唯有这个解释可以说得通。昆仑镜有穿越时空的作用,那么现在她是穿越到过去了,还是说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是将来会发生的?
水凝烟细细回想,听到那些围观的百姓大喊“黄后娘娘”,她心中又是一惊,难道她这是进宫做皇后,很显然眼前的一切是她过去的记忆中不存在的片段,所以也就是说现在她是穿越到未来了?那她又会做哪一国的皇后?
此时宫中的大队人马,执礼大臣,内监宫女浩浩荡荡执着仪仗。后宫,一个光鲜却凄凉的墓冢,常伴君侧的妃嫔,伤悼新人葬旧人。她很想大喊“停轿”,可是不知为何,自己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心思焦灼之际,马车已然驶进城门。身后沉重铁门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沉重的轰响。心亦跟着一颤,透过窗幔,隐隐可看到一片宫殿金碧辉煌,飞檐卷翘,说不尽的宏伟壮观。
宫门口早有穿暗红宫装的内侍静候,随后便引着马车向安排好的宫室走去。进了宫门,过了御街从夹道往东转去,两边高大的朱漆宫墙如赤色巨龙,望不见底,彰显了皇家的威严气派。其间大小殿宇错落,绵延不绝。
一炷香的工夫马车停了下来。
抬手撩起车帘一角,洁白纤细的手指在橙黄帘幔的映衬下,更显得莹白如玉。此时的水凝烟急得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所有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进行中。青柠上前扶她下车。透过珠串垂落的缝隙,水凝烟便看到横匾上“梨雪殿”鎏金大字遒劲有力。
院内有几株梨树,微暖的风拂过,漫天似雪如玉的花瓣纷纷扬扬,像是永不停歇般。难怪叫“梨雪殿”,可是她却无心欣赏,只觉得心乱如麻。
“奴才(婢)叩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水凝烟只顾看得欣喜,面前七八个宫女太监已经齐刷刷跪下叩安。她遂挥袖让下人起了身。耳边响起掌事太监尖细的嗓音。
“启禀皇后娘娘,这是皇上赐给您的梨雪殿。往后您缺什么只管让下人知会下奴才就行了。”
水凝烟很想开口问殿内的奴才,自己究竟是做了哪一国的皇后,她张了张嘴,半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些宫女太监看到她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模样,全都无法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然之间,水凝烟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她内心一阵激动,刚要问出心中的疑惑,谁知她忽然头晕目眩,像是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肆虐的风呼呼刮着,她被迫闭上了眼睛。
等一切恢复平静时,她耳畔响起熟悉而焦灼的唤声,“丫头……丫头,你没事吧?”
等水凝烟渐渐苏醒过来,便看到眼前是司徒少恭那张戴着面具放大的脸。水凝烟一下子起身抱住司徒少恭,此时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紧紧地抱着司徒少恭,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是真实存在的。
“丫头,你没事吧?”感受到水凝烟的身子微微颤抖,司徒少恭无比担心道。
感受着司徒少恭胸口传递的阵阵暖意,水凝烟原本紊乱的心这才缓缓平复下来。她柔声回应道:“小圣子,我没事。对了,我不是在黑沙寨吗?怎么又在马车上了?”
司徒少恭一听水凝烟的话,就来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吗,我救下天雪后,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你,所以就去找你,谁知道你竟然昏迷在强盗头目的房间里。”
“什么,我昏迷了?”水凝烟先是一愣,旋即忍不住问道:“那薛冷颜呢?还有昆仑镜呢?”
“薛冷颜?”司徒少恭怔了一下,想到薛冷颜应该就是那个强盗头目的名字,于是接着道,“薛冷颜不知去向,至于昆仑镜……”
司徒少恭说着,从马车里的暗格里取出一面镜子,交给水凝烟道:“当时昆仑镜就在你的身边,你好好收起来吧。”
水凝烟接过昆仑镜后,十分欢喜道:“哎呀,太好了,总算拿到昆仑镜了。”
司徒少恭闻言,有些恼火道:“知不知道,你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水凝烟,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司徒少恭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察觉到司徒少恭是真生气了,水凝烟有些歉疚道:“好啦,对不起,小圣子,我保证仅此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冒险了。”
看到水凝烟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垂着头,司徒少恭的心绪这才平复下来,冷哼一声道:“好,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若是再有下次,本太子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保证,我保证,今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看到司徒少恭语气有所缓和,水凝烟这才暗自松出一口气。
当下她收好昆仑镜,惦念起夏天雪之前说的定魂丹,于是向司徒少恭问道:“对了,夏天雪和傅瑾瑜呢?”
“他们两个去找食物了。”
水凝烟掀起车帘,这才发现已经是次日的正午了。看起来她应该昏睡了很长时间。一想到昆仑镜将她带到那个似梦似真的情境里,她就有些惴惴不安。
忽地,她心中一动,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