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里一整天都盯着府衙的动静博陵侯刚入县便直接将三位大人全都捆了,真是好大的架势。县令等人都必须由朝廷任命,他不过只是个没有实权被荣养的列侯,竟然敢不经过朝廷直接捆了朝廷要员,这是要反了天吗!
听得府里管事来说博陵侯竟然将病死之人的尸体直接烧了,魏君廷听着勃然大怒:“这个荒唐侯爷,在他博陵闹闹也就罢了,竟然也敢来赵县撒野!”
管事斟酌问道:“老爷,下午时府衙里来人说博陵侯要向诸户分发药材,但必须誊录各户人口,您看……”
“呵,府衙药材紧张,我们魏府就不给府衙添麻烦了。家里连同孩子一共三十口人,就照着这个报吧。”魏君廷果断只算了魏府里主子的数量,至于下人……博陵侯来这一手,不就是想查他魏府是否有隐户吗,真当人人都是傻子不成。新年的时候被圣上斥责了,现在这是想查隐户来表忠心啊。
魏君廷不屑的笑了笑,博陵侯也就这样的手段了。他又不是徐广文那种蠢货,他府里的药材都是花钱买回来的,早早就备好了,不欠旁人什么。他一不倒卖药材,二不贪药材,他有钱多买了些屯着也有错?小民们吃不起药材关他什么事,他没有违反任何朝廷法纪,朝廷的律法又没规定不许请郎中回府,博陵侯难不成还能强抢不成?
说真的,魏君廷还真有些期待博陵侯做出这种事,到时候便是太后也保不住他!让这种尸位素餐的待在列侯这个位置上,真的令人很不爽啊。二月时参了他不敬宗室,这样的罪名竟然只是得了一顿不痛不痒的斥责,后宫里的太后更是前脚陛下下了训斥,后脚就派人去安抚。
这简直就是儿戏!
他的长子竟然还任了易阳郡督邮一职,更是天大的笑话。整个易阳郡最荒唐的就是他老子了,他有什么脸去督察县乡。
魏君廷替这世道不公,决定恶心恶心博陵侯,立刻道:“魏府响应府衙的乐捐,你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和二十包药材去。咱们好歹也是赵县的书香世家,不能让博陵侯面子上过不去啊。”
管事听得这如同叫花子般的乐捐,一想到博陵侯拿到东西后那无比精彩的脸色,心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赵县的大户们对博陵侯这一天的做法早就不满了,你的封地是博陵,竟然还管道赵县来了,真当他们赵县好欺负不成?!
徐广文是贪了些药材,可他难道没有分药材出去吗?他还是分了啊,也去请了巫医来,时疫乃天灾,难不成徐广文还能跟老天爷打擂台?就算你看徐广文不顺眼,这也不是你博陵侯该管的事,你把易阳郡守放在哪儿了?越俎代庖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若人人捕风捉影得到一些小证据,就能跨县关押一县长官,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魏君廷越想越气,不由摇头一叹:“博陵侯因为时疫一时情急关押县令还有其他二位大人,我赵县众人虽然能够理解,但这样做终归是不妥!往重了说,博陵侯如此无视朝廷法纪,可有将圣上放在眼里?!若朝廷诸公都如博陵侯这样肆意妄为,这天下也不得安宁了。拿笔墨来,我要写信给大郎,我这小小的田舍翁倒是要问问,圣上什么时候给列侯关押堂堂朝廷官吏之权了!”
聂冬看着魏府送来的银两和药材,很想问问这位本地的大户,您老人家今年多大年纪了,三岁生日过了吗?
屋内众人大气不喘一声,送药材来的管事却颇为自得,仿佛一个战士一样。见其他人一副唯唯模样,更是不屑。明明都是七尺男儿,竟然臣服于博陵侯的淫-威之下,士人的骨气呢?!管事挺直着背脊,一字一句说道:“我们老爷听闻县内药材紧缺,便连忙派小人将药材和银两送来,虽说是杯水车薪,但魏府只是小小的耕读人家,再多的东西也拿不出来了。”
“啪——”聂冬摔碎了今天的第二个杯子,一脸狰狞,“魏小老儿这是什么意思?拿本侯当叫花子不成?”
那管事心道果然如此,不急不忙回道:“小人家主虽有些许薄田,但终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若侯爷嫌少,小人家主只好将府中桌椅板凳变卖了去。”
聂冬自觉自己的反派演得很到位,又骂了好几声,命人将此人叉出去!
那管事狂放大笑,扬声唱道:“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这世道乱了啊,乱了!”
侍卫恨不得将他毒成哑巴,奈何这话已经喊得周围都听到了。屋内薛太医等人都不敢去看老侯爷的脸色,聂冬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让他们先退下。众人如蒙大赦,立刻躬身离开。
片刻后,聂冬亲自点了点那些药材,蚊子腿也是肉不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秦苍道:“亥时末了。”
“四更天的时候就行动吧。”聂冬目光微沉,魏君廷自己找死,他也不能拦着啊。
凌晨一点到三点正是人们睡的深沉的时候,哪怕没有入睡此时的精神状态也是不佳。
秦苍缓步走出房间,抬头望向夜空,今天是个阴天,倒是方便他们行动了。那股久违的热血渐渐沸腾起来,他十六岁就进了军营,府里其他的侍卫们也都和他差不多,这多年待在博陵都快闲出毛病来了。难得老侯爷想要认真的陪魏君廷玩一把,他们怎么能不去卖力!这些人的也不想想,老侯爷当年的卫尉将军被罢免的原因是他酗酒闹事,可在统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