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细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檀木地板上留下的都是斑驳的光影,她翻了个身想再打个盹,但是身体撕裂般的痛苦一下子拉回了她的魂魄,眼睛一睁,两腿一蹬,整个人就鲤鱼打滚的坐了起来。
再掀开被子一看,顾念的脸堪比猪肝色。
她没穿衣服也就算了,这手臂上,锁骨上,腿肚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吻痕还有那淤青是咋回事?
这分明就是被人疼爱过后留下的痕迹!
偶买噶!她这究竟是发生了啥?
浴室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抬头望向了那浴室的磨砂玻璃,隐隐约约可见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那水流打到了玻璃上,‘刺’的一声,顾念打了个激灵。
昨晚,昨晚。
昨晚她和几个大学毕业的校友出去狂欢,然后喝的酩酊大醉,她中途是想去卫生间的,哪知道半路中抱住了一个男人,然后在人家的身上吐了个稀里哗啦…….
再然后,再然后就跑酒店来啦?!
这就好比腾空的一道雷电,在顾念的头顶劈开,她呆怔了三秒之后,踢开被子就准备下床,结果这才想起自己空无一物,扯了被单裹住了身体的几个部位之后,弯腰将地上七零八落的衣服给捡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流水声渐渐变的轻微,直到最后压根就听不见。
顾念怔住,在浴室的门打开之际,一个跃身跳上了席梦思的双人大床,两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生怕身体的哪部分被人看了去,她只偷偷的探出了一个头来,当清清楚楚的看见面前所站着的人时,顾念又倒吸了一口凉气,鼻血险些给流出来。
这——也太劲爆了吧!
出现在顾念视线中的男人,刚毅的剑眉下,那深邃的黑瞳犹如琉璃一般,鼻梁高挺,薄唇冷抿,这样的轮廓简直完美的让人惊叹!
他的上身没有穿衣服,小麦色的胸膛上还在滴着水,下半身用一条白色的浴巾裹着,轻而易举的就惊艳到了她!
活了整整二十二年,顾念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极其失败的,她见惯了上流社会的青年才俊,也认识不少的明星男模,却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将高贵和冷漠发挥到这种极致,简直,惊为天人!
“你…….你你你…….”顾念拽着被子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姣好的面容上,一点点的失去了血色。
在这种节骨眼上,她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本来是打算偷偷摸摸的穿了衣服就溜走的,哪知道这个男人的时间卡的这么准?
她想说,“你可不可以背过身去让我把衣服穿好?”
然而,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多出任何神情,倒是直接无视了她的存在,姿态极其优雅的走向了衣柜,修长的手指取下了衣柜上挂着的一套西装,面对着柜前的全身镜,开始不紧不慢的穿上。
而镜子之中,顾念巴掌大的小脸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脸上或有急切,或有烦躁,微醺的绯色很难不让人生出一点杂念,她在想,两个陌生的人之间忽然发生了那个关系,究竟怎么样才能打破这种僵局?
“那个,昨晚,我们,真的是……”
顾念揉了一把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她不小心借着酒疯把人家给睡了,要不要先和人家道个歉?
“说吧,要多少钱。”
就在这千钧一发自己,缄默已久的男人忽然出声,径直的打断了她后面的道歉,那音调清冷的好似没有半分感情,而他更是回头,终于和顾念来了个对视。
多少钱?
顾念被这个崭新的观念雷了个里嫩外焦,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竟然将她当成了那种出卖ròu_tǐ的夜场女人?
顾念心中刚刚还升腾出来的愧疚感一下子烟消云散,小脸涨的通红,就差没抓起身旁的枕头朝着那人砸去,靠之,将她顾念当成是什么人了?
钱?她稀罕!
“怎么,是要钱,还是要卡?”
见她没反应,沈寒越还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清楚,这些年想凭借ròu_tǐ上位的女人他见得多了,采取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
昨天他和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洽谈项目,半路就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缠上了身,看上去明明才二十岁出头的模样,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却极不老实,在他的身上四处点火,再加上了那么点酒意,他最后还是失控了。
对,失控,沈寒越一直极其讨厌这个词,有多少年了,他的内心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感觉,空虚和寂寞被填满,所以他很是尽兴的要了她无数次。
不过现在,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系好全部的衬衫纽扣,沈寒越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寡淡的神情,可是当他看见床单上某处妖冶的血玫瑰,还是有些诧异的扯了下唇,“雏儿?”
一夜的狂欢,他可没感觉到这个女孩有多么矜持,倒像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雏儿?
沈寒越是个有洁癖的人,而且称得上是高度洁癖患者,但凡是他别墅中用的,都是经过数次消毒的,而对于女人,他一向觉得,宁缺毋滥。
这夜场的女人,要有多脏多乱,他多多少少是了解的,如果不是昨晚情绪上涌的太快,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将她办了,只是他还真没想到,昨晚被他睡了的女孩,竟然是个雏儿?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层的原因,沈寒越的脸色竟然好看了些许,黑眸中多出了点让顾念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