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听话,张开嘴,这可是大嫂亲手熬的你最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你闻闻可香了。”流年端着粥坐在倪言的床边,像哄小孩子似的哄她,可她放佛没听到一般,一直就这样呆呆地靠在床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经过几天的抢救,倪言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昨天晚上醒了过来,可醒来后她就一直这样,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是这样不理不睬,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就放佛丢了魂似的。
流年看看她轻叹了一口气放下勺子和粥,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她的手很冰,冰到心坎里的那种,不然她也不会想不开,不会自杀,若不是伍婶发现,可能她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不可能握着她就算是冰凉的手了。
可人不管怎样都不可以轻生,因为你来到这个世上活着并不是为了你自己。
“言言,人这一辈子活着,难道说除了爱情就一无所有了吗?你还有抚养你长大成人的爸爸妈妈,有你疼爱的弟弟,有疼爱你的伍婶,有我,有爸……有关心你的人,如果你就这样走了,你觉得你对得起那些关心疼爱你的人吗?”
“你昏迷的这几天,叔叔阿姨一直都在病房外守着,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你知道看着他们那样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
说着,眼泪就来了,怎么堵也堵不住。
一想起这几日门外坐着的叔叔和阿姨,流年的心里就像是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味道都有。
“真的言言,我觉得你太对不起他们了!他们一手把你抚养大,你就是他们的希望和未来,你说你就这样什么都不管走了,你解脱了,可你想过他们吗?你让他们以后怎么生活?”
眼泪悄悄溢出了那双呆滞的眼睛,默默地顺着那苍白的脸颊滑下,“大嫂--”
倪言喊了一声抱住了流年的脖子,放声大哭了起来,放佛要把心中的疼痛、委屈、自责、内疚……统统都哭出来一般。
流年也跟着哇哇大哭,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就像是抱着彼此的依靠,哭得昏天暗地。
“大嫂,言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门从外面推开,泰真提着东西出现在了门口,在走廊里就听到这悲痛欲绝的哭声了,她还以为哪儿死人了呢,没想到是她们两个在哭,这大白天的哭什么呢?
流年慌忙擦了擦眼泪,手轻轻拍了拍倪言,扶她坐起来,“擦擦眼泪不许再哭了。”说完才扭过脸,“泰真过来了?”
“嗯,听说言言醒了,我就赶紧过来了。”泰真将手里提的东西放在桌上,也在床边坐下,拉住了倪言的一只手,“言言,你好些了吧?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大家都担心死了。”
倪言点点头,抿着嘴唇低下了头,大嫂说的对,她不是除了爱情就一无所有了,她还有爸爸妈妈,有弟弟,有大嫂,有……所有关心她的人,虽然上杰走了,但他永远活在她的心里。
“来言言,把粥喝了。”流年重新端起桌上的粥。
“还没吃早饭呢?你这手输着吊瓶不方便,来,让二嫂喂你。”泰真接过了流年手中的粥,舀了一勺送到倪言的嘴边。
“我……”倪言有些难为情,看向流年,若是大嫂喂她,她还能接受,二嫂……她们之间没有熟到这种地步,这让她很不习惯。
“怎么?大嫂喂你你就吃,二嫂喂了就不行啊?看来还是你跟大嫂亲,跟我远。”泰真抱怨地说,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不是二嫂,不是……”倪言慌忙张开嘴吃掉了勺子里的粥,“真好吃!”
“那就多吃点,来,张嘴……”
“哎哟--二少奶奶,还是我来,我来!这种活怎么能让您干呢,我来喂小姐!”伍婶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不由分说夺过了泰真手里的粥和勺子,“这种活就该是我们下人干的,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您们赶紧坐沙发上歇着,我来喂小姐吃饭。”说着就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倪言的嘴边,“小姐乖,把嘴张开……”
……
“小姐,以后您可不许再做傻事了,这几天太太都昏过去好几次,少爷哭得不成样,先生也总是不停地抹眼泪……”伍婶说着抹起了眼泪。
倪言是早就哭成了泪人儿,身体一抖一抖的,此时听了这话哭得更凶了,“我知道了伍婶,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做傻事了……”
“以后小姐您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去卫生间我也跟着,反正我是再也不离开您了,我一走您都做傻事,亏得我觉得不对劲就又回来了,否则……”
“对不起伍婶,对不起……”
“小姐,您别说对不起,都是伍婶的错,您别哭了,您身体太虚弱不能再哭了,我去拿毛巾给您擦擦脸。”伍婶说着站起身,边走边擦眼泪。
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眼睛通红的自己,伍婶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神色,接着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盯着地面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拿起毛巾湿了湿水,走出卫生间。
“来,小姐,您擦擦脸,不能再哭了,眼睛都肿了。”
“我不哭,伍婶你也别哭了。”
“伍婶不哭,只要小姐好好的,伍婶就开开心心的。”伍婶笑着却又使劲抹了抹眼睛。
倪言的心里此时一阵酸胀,麻麻的,很难受,她辜负了疼爱她的人,她没能好好珍惜自己,她对不起所有疼爱她的人。
手抬起来,拉开了伍婶的手,轻轻地,她纤细的手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