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韩冬啊,快叫青儿出来吃饭了。”老齐叔向着阁楼喊了一声。
在老齐叔的眼里,在老大身旁的就是韩冬,而自己认识的从来也只有韩冬。
这边音落,那边便听得阁楼里应了一声好。
老齐叔笑着点头,背着手又在院子里四处瞧了瞧,一树一墙一湖一小道,“这院子还是跟老大父亲在时一个样,老大有心了。”
“虽说老大父亲对她不冷不热,但那孩子心里明镜似的,这好与不好瞧的明白。”
“那是自然了,老大嘛,自然了。”
“对了,不知道哑娘她们怎么样了。”老齐叔皱起眉头,想起那日东吴帝来的动静,想是不得好。
“她们如今一切都好,在军营里帮忙。”韩冬笑着从阁楼下,正巧应了老齐叔的话。
“如此也好,”老齐叔点点,转身又看向他身后,“老大呢?”
韩冬指了指一旁的炼药房,“青儿去炼药了。”
老齐叔点点不再多问,只道:“那你问问她要不要吃饭,如果先不吃饭让你婶子给她先热着。”
“好。”夏寒点点头转身过去,却没进门,只在门外轻声询问了声。
“不吃。”师轻青在里头干脆利落的答道。
老齐叔和夏寒皆是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再劝,漠然转身去了饭桌旁。
老齐叔见多了老大父亲的癫狂模样,炼起药来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都有过,此时师轻青这样的自然还不至于太过担忧。
而夏寒则是知道这件事对师轻青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依着师轻青的性子想必是要争分夺秒,大不了待会儿等她想吃了他再做给她吃便好。
他要全力护着她,全力。
所以,他一定要吃。
“老齐叔,您请。”还有,刚刚公布喜讯,一家子人不能都不露面了。
这不,两人刚一落坐,就有人端着饭碗上门了。
是,端着饭碗。
“寒…寒公子,你们吃什么菜呢?”碧水镇的人没那么多规矩,随性又胆大,最喜欢串门,端着饭碗也要串。
尤其喜欢端着饭碗的时候串。
“吃什么菜,我们这才刚坐下你就来了,我看你比我们看的还清楚呢。”老齐叔哼声道。
那老汉才不管老齐叔,见夏寒还是一副笑意,便又大着胆子过去了几步,“谁不知道你们回楼饭菜香,可不能怪我这鼻子啊。”
“那还怪我啊?”老齐叔瞪眼。
“那当然不是了。”老汉笑眯眯地看了看两人,不经意的扫过桌面,不由咦了声,“这好像不是哑娘的手艺啊?”
“哑娘还没回来呢,要不来尝尝我的?”老齐婶在老汉身后一手端着汤一手拍了他一把。
那老汉顿时变的十分客气,“那不了,我家那口子正给我熬着汤呢,我回去看看去。”说着就要往外走,顺道见着端着碗同来的几个,大声说道:“回吧回吧,老大没下厨,哑娘没回来呢,回吧回吧。”
“嘿——”老齐婶子一脸的不乐意。
“行了行了,快端上来,你做的不差,不过比起哑娘的手艺来是差了点嘛,你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呢你。”
老齐叔有点不耐烦呢。
老齐婶子想说点什么又念着夏寒在一旁正襟坐着,便都咽了回去。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让三人不痛快,相反的反而是冲淡了拘束,都随意起来。
“碧水镇民风淳朴,乡民也都有什么说什么,如此甚好。”夏寒边说边给老齐叔道了一杯。
老齐叔笑了,“你也不错。”
夏寒知道老齐叔的意思,便也笑起来,还给自己道了杯,两人同饮而尽。
老齐婶子做完饭后就没有再上桌,自己到厨房扒拉了几口饭,便回家去给家里养的小鸡小狗们喂食了。
留下夏寒与老齐叔他们,哦,中间坡脚哥还来了。
这回楼便全是他们天下了。
坡脚哥一喝起酒来粗俗之语频出,连老齐叔有时候都听不下去了,夏寒却还是笑意盈盈的,有时候还能风趣的接一两句,气氛徒然热烈。
坡脚哥想不到夏寒堂堂一个皇子,居然还能知道他们底下人说话的词儿,一时忍不住要比个一比,老齐叔则是忍不住摇头,拉着夏寒要比比酒令,还得带着花儿的,不能重了。
夏寒一手回一个,丝毫不见吃力,游刃有余的打着太极,若是师轻青在,只怕要笑他,竟用了帝王之术来制衡两人了。
坡脚哥与老齐叔自然不是夏寒的对手,不到多时便败下阵来,夏寒这一首座是输不掉了。
坡脚哥与老齐叔颇有些相见恨晚,相邀着去坡脚哥家里再战一回。
两人踩着月亮走了。
夏寒笑着摇头,见两人无事见了坡脚哥的门了,想起坡脚媳妇骂骂咧咧的声音了方才回转身。
里头那炼药房里的灯还亮着,窗前的人影不时的走来走去,待走近了,还能听见振振有词。
“青儿,若是药制成了一份,拿来给我瞧瞧,我可还没见过你炼药呢。”
里头应了声好。
夏寒点点头回转身去收拾碗筷了,答应了他应该就不会自己试药了吧?
夏寒如是想着,收拾碗筷后抱了被褥去了炼药房耳边的耳房,狭小潮湿,夏寒却很满意,先是用艾叶熏了熏,还自己烧了盆柴火过来放在房里,顿时潮湿褪去,温暖多了。
夏寒望着隔壁传来的响声,只觉心安。
夏寒望着屋顶片刻,突然举手将自己敲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