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清双眼望着师轻青,眸子里带着期冀与不信,希望由她亲口来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真相,而不是两人相拥着忘|情。
“你可有话与我说?”盖清的声音带了丝丝颤抖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开口问道。
师轻青想要开口解释,可又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可解释的,说她被逼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师轻青摇了摇头,终究是她对他不起了,可是她又想问他,你可信我?
不由苦笑,她已经这般模样了,又如何指望他信呢。
盖清见她低头闭口不言,身躯一颤,差点站立不稳,手中给师轻青提的食盒却没有保住,跌落在地,香味四溢,却熏得师轻青的鼻尖有些发酸,明明有很多话想与他说的,可话到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默了良久,盖清转身离去,临行前,只道,“寒王,明日城外一叙。”声音便如今夜的月色那般清冷。
说完,径直出了府,师轻青不知为何盖清要见夏寒,可她突然觉得很累,也不想知晓,想回去休憩了。
这时,夏白与铁铮听到动静也都下来,只觉气氛僵得厉害,却不知何故,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的黑,尤其是师轻青的模样...还有些奇怪,像是...
夏白赶紧止住了心思,走过去问夏寒,“七哥,青儿怎么了?”
夏寒未答,嘴紧抿成一条线,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都似被黑暗笼罩,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夏白亦被唬了一跳,方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自方才盖清来后,她从未看过他一眼,哪怕是打他怪他也好,却半点儿反应也无。
眼见着她就要消失阁角,夏寒薄唇轻启,声音飘忽似自远旷而来,“父皇说调令将士的虎符在你手里?明日便是你的及笄之宴了,我需要它。”
师轻青的脚步顿了一顿,想起在若烟之事尘埃若定之初,李公公确实代皇上转交给她一块令牌,原来竟是可以调令天下将士的虎符么。
师轻青从袖子里掏出,仔细端详了片刻,普通得紧,玄色纹样,矩形掌大般的牌子,竟是可以调令天下所有将士的虎符?她还是有些不信,可夏寒如此说了,又岂能有假,他总不至于这也要来诓她。
可是,父皇竟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予她来保管?
师轻青瞟了一眼夏寒,铁青面色负手在后,哪怕是被人撞破他亦未曾有过半分窘迫,更别提悔疚,师轻青却突然很想知道,到底何事才会让他崩于形色?
然而,她也这么问了出来。
夏寒想过无数她开口的画面,或质问或恼怒,可无论哪一种他都未曾想过她会如此平静,她甚至都不想问一句为什么,是啊,她不想。
夏寒的骨骼捏得咯咯作响,铁铮与夏白在一旁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师轻青和夏寒嘴角的同抹血很是诡异啊诡异。
他们是不是不应该下来啊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开溜。
可他们还没动夏寒却突然飞身而起,拿过师轻青手中的虎符,声音淡淡,“你若真想知道何不自己想想?”
师轻青不知夏寒为何总是要她自己想,她偏不爱想这些事。
见夏寒飞身离去她也转身就走,临行前扫了一眼铁铮和夏白,两人浑身一个激灵,直道:“青儿,我与铁兄还有要事,我们先走了,改日再会,改日再会。”说完,一溜没了影儿。
师轻青觉得这个年头,真是乱,唔,当贼的理直气壮,抓贼的一脸心虚,真乱。
师轻青回屋里时晃眼见到了铜镜里的自己,一脸狼狈,衣衫半解,也难怪盖清露出那样子的目光。
师轻青只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便和衣躺下,门外身影晃动,是橦嬷嬷,师轻青翻了个身儿,只做不知。
似醒非醒,似梦非梦,师轻青睁眼时,已是次日的光景。
晨雾露重,师轻青将门窗推开,见橦嬷嬷依旧着昨日的衣裳立着,满脸血丝,旁边夕儿亦如是,师轻青低头默了一会儿,心想,便道:“我没事。”千言万语她也只能说这么一句,她不想再多说什么。
夕儿是知晓师轻青脾性的,既然她如此说便瞧了一眼嬷嬷,示意也别再多说,兀自指了指一旁的水盘,准备侍候师轻青洗嗽。
今儿是师轻青及笄之宴,是要一大早就去宫里请安的。
橦嬷嬷暗叹口气,只说了两件事,“师相昨日已动身了,但是昨夜落雨山崩,陷泥泞之地拖住了,故而只怕是要晚宴十分才赶的上了。还有...”橦嬷嬷瞧了一眼师轻青的脸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师轻青正低头选配簪,见橦嬷嬷断了口,抬头自铜镜瞧去,见其为难的模样,遂替她道:“可是七哥赴了盖先生的约?”师轻青说道七哥的时候没有半刻的停留,仿若昨夜之事未曾发生过,可就是因着没半分的停留,反倒让人担忧,只怕师轻青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了。
“是,帝姬可要着人暗中去瞧瞧?”橦嬷嬷斟酌着开口,如今师轻青这脸色看起来平静,底下还指不定是怎么汹涌呢。
师轻青低眸沉吟,其实她并不知晓盖清找夏寒何事,若说是为了她,那么昨夜盖清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寻了今日在城外相叙,不知是何意。
但想来,定无事罢。
“不必了,拾掇拾掇便进宫吧,父皇该等急了。”师轻青给自己拿了昨日夏白拿来的水仙簪递于橦嬷嬷,笑道:“劳烦嬷嬷给我寻身与它相衬的宫裙来。”
“小姐不打算穿皇上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