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侯府。
古豫正一身玄色便服端坐在大堂左侧,手臂旁是刚刚侍女沏好的雀舌,若是平常,古豫定是忍不住细细品茗,可搁今日,就没有口味了。
只淡淡抿了一口便放置一旁,神情有些焦急。
一旁奉陪老者似管家模样,见古豫如此自是明白,躬身上前,直视着眼前一尺三寸,语气犹比弯着的身子还要谦恭,“还请古大人稍候,奴才再去帮大人催催。”
“不必了,侯爷事忙,我再等等也无碍。”古豫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密汗,对着这位管家亦是十分客气。
“是。”那管家也不多言,应了之后便重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刚好。
大约又过去了一刻半钟,侯爷仍是未曾出现,其实古豫一开始就明白侯爷如今已经淡出朝野每日里不过是逗逗鸟弄弄花草罢了,哪里有何事忙。
妍珊如今还在刑部,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何以心安,这才来求自己先前跟着的主儿,谁知,吃了个闭门羹,不由有些心灰意冷,只得站了起来,对着管家道:“司伯侯爷今儿想必没空见我了,我就先回了,明儿再来。”
那管家也没拦,只说着要送他出去,古豫一听越发没底,此事因着师轻青插手确实不太好办,但侯爷还从未有过怕的时候,如此这般,直接避而不见,定是不愿再管朝中事了。
“唉——”古豫一下子就像老了几十岁,原本用药乌染的发都已渗出白丝,可见其心力憔悴。
而这时,正准时出门的司马彦恰好听见了此声,十分诧异地循声望了过去,见到的正是古豫,“古大人?你怎在此?”
“见过小世子。”古豫见是司马彦,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再顾不上其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哀戚道:“求小世子救小女一命。”
“古大人快快请起,到底是何事让古大人如此?”司马彦对古豫此句十分莫名,闪过一丝惊讶,似是并不知古妍珊涉及到人命一事。
古豫见他不知便就从头到尾又说道了一遍。“本想来求侯爷进宫向皇上求求情,可侯爷似乎不愿插手,古某实在是别无他法,还望小世子怜惜,救救小女吧!”
古大人如今早已不复当日在朝堂般的意气风华。为了古妍珊已是快至穷途末路了。
司马彦听了后一副了然,眉宇间满是疏阔与古豫的紧皱全然不同,“就这等小事?放心吧,我爹他不在府里,所以才未见你,我去帮你打探打探皇上对此事的态度,看能否让皇上卖司马家这个面子。”
古豫听司马彦如此说,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帝京城内谁人不知司马侯在皇家的地位,虽说这几年侯爷与经大人纷纷急流勇退。但朝堂之上亦有大部分的门客为官,再加上侯爷世袭侯的地位,就连皇上,亦不敢小瞧了去。
“多谢小世子,让下官先行告退,静候小世子的佳音。”
“嗯,去吧!”
司马彦对着古豫点了点头,越发地云淡风轻,似乎在他的眼里此事确实很轻,仿若举手之劳。
古豫看在眼里。心里越发有谱,再三道了谢后方才离去。
过了一会儿,一位手高高提着金色鸟笼一身鸦青袍服缓缓踱步而来,边逗着小鸟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方才谁来了府里?”
司马彦淡淡扫了一眼司伯。接话道:“是古豫古大人,说是想来请教父亲大人南岗一事。”
“这个古豫越发没个记性,还当是几年前呢,拿着朝堂之事来问我。” 司马侯默了半晌,又道:“南岗一事是老七在办是吧?”
“是,还有宰父大人。”司马彦答得乖巧。
司马侯轻轻‘唔’了一声。便继续逗着鸟儿去了对面的花园。
……….
师府
师轻青回到府里后并没有直接回青园,而是往兰荷苑走去。
兰荷苑是师疏影与师姝媚住的地方,成对立面,所以两人才总是形影不离,自然也有她们本身就玩得比较好的缘故,比师府的其他几位小姐要亲。
许是师轻青脸绷得厉害,平日里见惯了师轻青和气模样的皆吓了一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便让开一旁,不敢多言。
平日里师轻青总是与谁都能闲扯聊上几句,府里的下人也都很喜欢她,可今儿不知道怎么了,脸色阴沉沉地,瞧着就让人生寒。
又见师轻青十则是去的兰荷苑,平日里与五小姐就不太对付,此刻只怕是要出了事,有机灵地便已跑向了落梅园去报信,有的则去了兰荷苑……
师轻青才不管这些,径直走着。
有云之跟在她后头,谁也不敢拦。
师府里游廊甚多,此处便是直通兰荷苑,师轻青走得很快,不消片刻便就到了。
五夫人与四夫人皆立在门口,这还是师轻青第一次来,心里亦察觉到此来不会有好事,有些惴惴。
师轻青行至跟前,两人正要行礼,却听师轻青直截了当,“师姝媚呢?”
五夫人心里一跳,想着师轻青不是在查若烟的案子么,为何要突然找媚儿?面上却还犹是笑着问:“帝姬突然驾临兰荷苑,不如先进去坐坐吧?媚儿起的晚,这会子还在梳妆打扮。”
“叫她过来。”师轻青的语气平淡无波,与脸上阴沉的脸色极为对比,越是如此五夫人就越是不敢让她见师姝媚。
“帝姬传唤是要来的,但是还请帝姬先稍等片刻。”五夫人坐了个请的姿势。
师轻青扫了一眼身后的云之,云之随即会意,